返回第 24 章(1 / 2)天之骄女首页

刚考上大学的南宫佳是欢喜雀跃的,那时候她还叫宫嘉徵。

自从进入了大家口中的叛逆期之后,宫嘉徵再也没有去过鲜岛,在家总是躲在自己房间,其实更多时候是跨过阳台在薛玺房间,薛玺念大学之后不常在家,可是只要阳台门不锁上,两阳台的距离对于宫嘉徵来说就是腿一跳的距离。在薛玺的强力助攻下,她如愿考上了国内一流的设计学院,与曾经的约定更进了一步。

在这个漫长的叛逆期,宫嘉徵冷眼看着奶奶对南瑾一如既往的挑剔和刁娜,姑姑在自己面前那副嘲笑而讽刺的嘴脸,在眼神睥睨间传递着“你和你妈在这个家是个大笑话”,而知晓内情的自己没勇气告诉母亲事实,更没勇气去问爷爷是否知晓,在无数个冲口而出的瞬间,她都吞下了到嘴边的话,至少南瑾还过着稳定安泰的生活,爷爷还一如往常的教导培养着自己。也只有在无数次翻阳台爬到薛玺房间的时候会觉得呼吸稍微顺畅,全身可以放松,有薛玺的时候可以安静,安静的时候可以想薛玺。

直到大一寒假回家。

那天到家的时候,别墅里灯火通明,宫正和宫建国从鲜岛回桡城,南瑾带着家里的阿姨一起准备晚餐。宫嘉徵在楼梯间听到爷爷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有宫老爷子,宫老太太以及爸爸宫建国。

那是宫嘉徵第一次听到爸爸说那么长的话,他说黄龙和黄凤已经15岁,鲜岛的教学条件不好,想来桡城上高中,再像黄永一样出国深造,从原因到安排,从过去到未来,宫建国说的理由充分,有条有理,而宫老太太在边上做着对应的补充,比如为什么黄龙黄凤是宫家的骨血,为什么要放在偏远的鲜岛而不带回桡城,为什么明明是亲生子女却要不相认,因为一直顾忌南瑾的想法,始终尊重南瑾的身份。

那番言谈的圆满,仿佛南瑾和宫嘉徵才是宫建国家庭的第三者。宫嘉徵当时的脚跟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道儿,呆站在楼梯间,聆听着门缝里的声音,像一把又一把持续射过来的飞刀,一刀一刀扎在心头,而眼光目及之处的,是在厨房忙碌的南瑾那纤瘦的背影。

直到房间内,清脆尖锐的瓷器撞击声传出房间,还有宫正间或的责骂,“…自己恶心不要脸,还要怪人家不给脸…怎么就出了这样的逆子…”

这个片段的结束,是宫建国狼狈的退出房间,而宫老太太走出房间的时候依旧面露不甘。

之后的几天,家里依旧安静如斯,但空气中弥漫着冷冻因子都知道,这种平和不是原有的稳定,而是各方都在克制。宫嘉徵除了在房间就是跨阳台,最多在南瑾的呼唤下去到画室和妈妈一起看南瑾新画的画。

南瑾画了一幅破冬图,白茫茫的山野,干枯的枝丫,淡青色的云层压着浓郁的光,近郊的土地里裂出一条微微的缝儿,探出来一个小小的芽尖,带着清脆的迸裂声。

“这么厚的土,这根芽儿真努力啊。”宫嘉徵觉得自己像这棵芽,不过不是快破土而出,而是快被土给压进去了。

“扎根的深度比土的厚度多一点儿,芽就会冒出来的。”南瑾笑的温婉,“还没提词,等画干透了,就提。”

过年之后的大年初二,宫自如带着温莉莉按照往年习惯就回了娘家,温致远和温卓留在鲜岛。自从她俩回了桡城,宫嘉徵就觉得不太平,这股烦躁愈加猛烈。

那天南瑾恰好在书房给破冬图题词。

南国见雪披容妆,北风迎面不打量。问君何曾迂回首,子曰放下即远方。

“妈,怎么感觉这像一首情诗?有君有子,南北不相闻的意思。”当时的宫嘉徵是这么理解的。

“情诗吗?”南瑾放下执笔的手,“是不是情诗,仿佛都需要看远一点,放下才是第一的吧。”

母女两个就着一首诗在房间里随意聊天,没想门外站着才几岁的温莉莉,听的一知半解。

隔天,宫正和宫建国外出见老友,宫嘉徵从空无一人的薛家阳台跨回来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宫老太太正熟练的数落着南瑾的陈年旧账,没有儿子的痛在她眼里大过天,宫家无后的绝望全该由南瑾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