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萱满面泪痕的靠在陈夫人怀中,怯怯说了她在园子里看到了一切。 陈夫人凝重了脸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董萱点点头,很是委屈的样子,“我怎敢欺瞒夫人,只是榕哥似乎很不喜我,要不这门婚事还是算了罢。” 陈夫人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且想一想。” 董萱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见夫人面色不善也就讪讪的走了。 陈夫人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心道,凭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想娶她的女儿? “来人,叫大少爷过来。” 陈姝自上次和陈榕说开了,有事没事就会想起他,就一直春风满面的,丫鬟们还道小姐是中了什么邪。 这几日据说是京里的贵人要来,阖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陈榕倒是挑了个空带着陈姝出去游玩了,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正是情到浓时,陈榕回去就跟陈老爷说了这事,“义父,我心悦小姐多时,可否义父成全了我。” 陈老爷听罢气的发抖,手里端着茶杯就顺手砸了过去,“逆子!你和姝儿是姐弟,如何能做夫妻?你无须在求我,我是断不会同意的。” 陈榕跪下那里动都没有动,茶渍溅了一身,他继续道,“义父应当知道,苏浙那一带的货是我带人去谈的,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可是损失巨大。” 陈立忽的站了起来,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从商以信为本,你宁愿为一个女人失了信?” 陈榕依旧跪着,只是声音有些变了,“义父,我此生本来别无所求,只是遇见了她,若是我连她也得不到,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陈立终归是松了口,叹气道,“你这孩子确实是有能力,若不然我当初也不会收养你,这事情先不要告诉夫人,她肯定是接受不了,你亲自去闵州走一趟吧,把货拿回来。”说着从后面的柜子里取出了什么,交给了他,“这你且留着做姝姝的嫁妆。” 陈榕看着手中的几间铺子的地契,激动不已,“义父,你同意将小姐嫁了我吗?” 陈立点点头,“若是我不在了,陈家和姝姝就靠你了。” 陈榕低下头长跪不起,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多谢义父成全。我明日就动身去闵州。” 夜间,陈姝早早就睡了,只是半睡半醒间感受到了一个人似乎在跟她说话,她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他床边的陈榕,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烧了起来,“你快走,我要睡了。” 陈榕不为所动,竟是掀开了被子也躺了进去,她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有些嫌弃,急道“你做什么!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她的声音伴随着陈榕乱动的双手渐渐低了下来,最后也几近是撒娇的样子了。 他搂住她的纤腰,带着酒气在她的耳边粗声道,“明日我要去闵州,今日义父为我送行,谁说没有成亲,你爹已经把你许给我了。” 她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许多,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爹真的同意了。” 陈榕定睛看着她只着薄薄的亵衣,长发披散,呵气如兰,此时对着自己也并未有一丝防备,他只觉得自己身上一片火热,喉咙干哑,只有她才解渴。 他被子一拉盖住了头顶,把两人紧紧包裹住,一个翻身覆到了她身上,眸子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对,你今夜就是我的新娘了。” 他细细密密的吻上她的脸,一处都没有放过,听到她难耐的呼了一声,才放开她的唇,含住了小巧的耳垂,他本来在腰间的手也不安分的起来,往上移了移动了动手指便轻巧的解开了她的衣襟,入眼尽是一片雪白,他轻柔的抚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真可爱……” 陈姝早就脸红的不知所措,若说她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但毕竟不知道该如何做,她早就像是一把干柴,他的手就像是火把,走到哪处哪处就变得滚烫,她感觉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上了她的下腹,她一晃神,迷离问了一句,“你会吗?” 陈榕被她逗笑,“这种东西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听完这句话眼神变得有些冰凉,哽咽道,“你……你和别人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他倒是缓缓解开了自己的外衫,戏谑道,“对呀,我在梦里和你做过无数回这样的事情。” 她气结不已,他以为现在是在做梦吗!她欺身上前咬住了他的喉结,“你醒醒,现在可不是做梦了。” 陈榕闷哼一声,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梦了,毕竟梦里你可都没有主动过。” 他解去了外衫,两人肌肤紧紧相贴,他嘶哑道,“你愿意吗,姝姝。” 陈姝只觉得自己在现在在一片水里泡着,身体绵软不已,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含住了他的耳垂,“我愿意的。” 他身子一僵,感觉自己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等不了了,他啃咬着她漂亮的锁骨,双手拉过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握,他喘息道,“你不要怕,我会轻些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经意的弓起了身子,他看她全身泛红,显然也已经是情动,在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挺身进入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桃源。 她痛呼一声,眼泪汪汪的瞪了他一眼,他吻着她的眼睛,安抚道,“乖姝姝,我马上就好。” 一夜被翻红浪,哑语不断,第二日早上,陈榕起时,她还在睡,他看着陈姝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愧疚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道,“我会尽快回来的。”然后披上外衫就打算离开,离开是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她的睡颜,只是没想到,这一眼确是永别。 陈姝睡到中午才醒来,看着身旁早就没了人,才反应过来,他怕是早就走了,毕竟两个人快折腾到天明,想必他也没有好好睡,想到以后就可以长长久久和他在一起,她心下一喜。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不禁想起了昨天的疯狂,脸上一热,也不好意思叫丫鬟,打算自己起身去打些水来,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双腿疼痛无比,身上也是酸软无力,有丫鬟来敲门,她也是推说今天身体不好,想多休息一会儿。 过了几日,陈勇来找她了,眼神之间尽是闪烁,她也并未在意,只当是大哥兴许是练武太累了,陈勇道,“妹妹,今日来了贵人,你晚上和我们一起去晚宴如何。” 她有些奇怪,陈勇向来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上心,怎么今天来问她了呢,她道了声好就回屋准备了。 晚间,她跟着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一起见到了那京里的贵人,据说是威远候李大人,李大人倒也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官家的架子,她悄悄打量了一眼便没有在意,席间母亲一直叫她给李大人进酒,她推搡不过去,只得端了一杯果子酒,走了上去。 后来的事情她也记不得太清楚了,只记得迷迷糊糊靠着母亲睡了过去,再没有了知觉,第二日她昏昏沉沉醒来后,身无寸缕,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她慌张的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酸软无力,她拿起被子裹住自己,却看见身下的单子上有点点落红,她脑子一晕,不可能的!她已经给了陈榕,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身旁的人转过了身,见她脸色发白,温柔的嗓音间带了一丝沙哑,“陈小姐不必如此害怕,本侯既是要了你,就会对你负责。”说着牵起她的手道,“和我一道回京吧。” 陈姝心中剧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闪烁间,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李侯见状倒也不慌不忙的抹去了她的泪珠,道了声,“别怕。” 外面适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侯爷,您可醒了?” 李侯见有人来了,就草草穿上了衣物,对着床上的陈姝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你在睡一会,本侯现在就去提亲。”然后就大步跨出了屋子。 李侯前脚刚走,陈夫人后脚就跟了进来,见她神志不清的留着眼泪,陈夫人上前扇了她一掌怒道,“你与那野种苟合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耻,若不是我事先准备了这落红,你如今该如何解释!” 她冷漠的神情突然激烈了起来,“我与他是两情相悦!他回来我们就成亲的!” 陈夫人冷笑一声,“你与那陈榕在如何也是乱了伦常,如今李大人看上了你,是多少年修不来的福分。” 陈姝听到这话,泪眼望了一眼陈夫人,“娘,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说着也不管不顾的起了身,双目泣血,“你这样对我是要遭报应的!” 陈夫人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却还是硬着声道,“你也不必等他,三日后你就和侯爷启程上京。” 门外一个丫鬟突然跑了进来,对着两人喊到,“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他昏过去了。” 陈夫人脸色一变,急急甩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转身走了。 陈姝呆愣在了原地,最后只是捡起了地上的衣裳,穿了上去,路过内院时候只听大堂内传来一声哀鸣,陈老爷突发心梗不知不觉间便去了。 陈家大乱,彼时她已经和李侯走在了回京的路上,李侯体贴问她,“你若是想多呆些日子,我不会拦你。” 她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侯爷,这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 三月后,她被诊出了有孕,她内心窃喜,心想这孩子也可能是陈榕的。 生产之际,巨大的阵痛她都一直保持的清醒,直到看到孩子呱呱坠地,眉眼之中似乎是有那么几分想他,她在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她求李侯这孩子能不能叫想容,取“云想衣裳花想容”之意,李侯只是微微一笑便同意了。 她看着想容渐渐长大,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念想,“若是将来有朝一日你能见到他,请告诉他,我一直想着他。” ……………… 舍今宵,话旧时,惹别离。 ***** 想容自己推着轮椅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尸骨,她举起房契道,“我虽怨恨祖母,但她不是我杀的,我已经从四爷哪里要来了房契,现在就和你们做一笔买卖。你们若是直接把老太太葬了,我这铺子收入的三成可以给你们,如何?若是报官也无事,我自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大伯二伯还是好生考虑一下。” 最终两人沉默了一阵,陈义开口,“过些日子便安排母亲下葬吧。” 陈勇眼神痛苦,但也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只有陈纱似乎还在不平,失望的望着陈义和陈勇…… 想容却是没有在多想,老太太的死已经成了事实,就算查出来凶手又能怎么样呢?远不如这到手的利益更为有用。她让陈榕把自己推了出去,道,“我还是搬到你府上罢,这陈府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