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刚至,A市就已经有了要燥热起来的预兆,早就抽出绿芽的柳树被夜风吹拂着,夜间一场小雨下过,清晨的A004区一片寂静,不见人影。
风卷着泥土独有的特别味道,携着湿润的水汽,莽撞又温柔的涌进了一幢开了扇窗户的别墅里,但也只是一瞬间,就被屋子里满满当当的海盐焦糖混合着茶梅酒的味道淹没了。
虞默得空的左手轻轻的揽着沈疏雨盈盈一握的腰,小心翼翼又分外虔诚的在她的圆肩上吻了一吻。
又是一波冲的虞默近乎迷失自己的茶梅酒信息素的味道,苦涩茶香中带着点梅子的香气,舌尖吮吸到最后是微微的酒香。
接着海盐焦糖咸腥又醇甜的味道慢慢落进了那杯茶梅酒中,干净爽利,不掺一丝杂质。
沈疏雨尽了兴,雪白的肌肤上绽着粉白的颜色,胸口起伏剧烈的伏在了虞默的身上。
在沈疏雨发热期的时候,虞默向来是任凭身边人胡来,尽可能的满足她。
结果经常是第二天手抬都抬不起来了。
或许是欢好之后尚有温存,沈疏雨稍稍抬起了自己的手,跟虞默刚刚撩过自己头发的那只手交扣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手一般大,指甲都剪得圆润平滑。只是沈疏雨的比虞默的要精致许多,骨骼分明,水葱一样的细嫩,没有那么多浅浅的伤痕。
沈疏雨的手指无意碰到了虞默左手无名指背上那个格外明显的疤,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是一年前那场事故留下的。
“虞默。”沈疏雨轻声在虞默耳边唤道,温吞的气息打在虞默的耳边,引得她又是一阵酥麻。
“姐姐,我在。”虞默回道,她望着沈疏雨那双幽寂中依旧光亮的眸子,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可是沈疏雨却没有下一句话,她只是静静的多看了虞默一会儿。晨光熹微,光圈落在虞默脸上,沈疏雨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勉强的描勒出她面容的大体轮廓,觉得她应该还是记忆里那个眉眼带着少年气,飒爽张扬的校园风云人物。
“去洗澡了。”沈疏雨说着就从虞默的身上起来。夏日里就算是开了空调,一番过后,两人身上都有些粘腻,沈疏雨向来不喜欢这这感觉。
浴室里很快就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风掀起窗前的一侧白帘,日光落进了这个诺大的卧室里,投映在一侧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虞默侧卧在床上微微偏头注视着光影在磨砂玻璃门上描绘出的沈疏雨的身形。
曲线流畅,窈窕清丽,宛若仙人。
虞默喉咙轻轻翻滚,手指不觉得转动起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着痕迹的表示着她对沈疏雨的贪恋。
尽管已经结婚半年,虞默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浴室里的流水声不被虞默注意的止住了,沈疏雨裹着一件纯白的简单浴袍走了出来,她一边擦拭着自己半干的头发,一边讲道:“下周冯若宇跟周秦婚礼,你没忘吧。”
虞默瞬间回过了神,面对沈疏雨的问题,忙撑起自己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回答道:“没有。”
“待会儿带你去商场,几年的朋友了,你总要亲自挑选点什么。”沈疏雨讲道。
虞默听到沈疏雨这话,心里隐隐想要抗争一下:“姐姐,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不用……”
“去洗澡吧。”沈疏雨抬眼看了虞默一眼,冷冷清清的,就像是刚才夜间下的那场雨。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疏雨打断了。
又是这样。
虞默不甘心的咬着唇内侧的肉,还想再说什么,沈疏雨已经转身离开了卧室。
房间里又吹进来了一阵风,卷着还没有散尽的茶梅酒的味道。
虞默赤着脚下了床,白皙削薄的脚面上,清楚的可以看到凸起的青蓝色血管。浴室里还腾这些雾气,铺被小块白瓷砖的墙壁上还挂着水珠,沈疏雨的味道将虞默严丝合缝的包裹着。
虞默又一次妥协了,不是跟沈疏雨,而是跟自己。
她根本没有跟沈疏雨对抗的筹码。
虞默喜欢沈疏雨,喜欢了八年。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虞默当初爱沈疏雨爱惨了,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全校闻名。
终于在去年抱得了美人归,下城区翻身上城区,自是一夜春风渡,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
可是这只是表面的风光,实际上呢?
虞默原本打得笔挺的背泄气般的塌了下来,温度正好的水哗啦啦的从莲蓬中落出,淋在虞默的头顶,慢慢的打湿着她只到肩膀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