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天下纷乱,诸侯王将相互割据兼并,最后形成羲、姜、昭、燕、夏五大国,然这样的局面只维系了几十年,前燕就被羲所灭,致使天下格局重新定位。 天下四国 ——夏、羲、姜、昭。夏位东,良田肥沃,黎民喜鱼樵乐耕读;姜位北,水草甘美,牛马肥硕;昭位西,丝罗精美,民风豪放;而羲则位于夏和昭之间,疆域奇大,盛药理,讲教学,善骑射,顾四国之中又以羲国最为强盛。 羲国定和二年,昭国欲与羲国交好,提出让夕和公主和亲羲国以表昭国愿与羲国结秦晋之好。在和亲的队伍经过昭国和羲国的边界时,突遇一群蒙面劫匪,值得庆幸的是护送和亲的护卫皆是顶尖的高手,夕和公主依然安然无恙的抵达了羲国。 只是原本安排的是夕和公主与羲国太子结亲,这太子并非当今皇后亲生,乃先皇后所出,只是先皇后早年殡天,司空权才立了左耀之女左贵妃为皇后。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夕和公主抵达羲国的第三日,太子就无故突然猝死。 此时的夕和公主也不过虚岁十五,抵达羲国还未册封为太子妃就成了克夫之人,名声算是毁了。 太子一去,当朝皇帝司空权本想把夕和公主纳入后宫,然而他的宠妃——淑妃对此又哭又闹,就差点上吊了。 司空权一向对淑妃宠爱有加,为了不破坏羲昭两国的结交,只得钦定夕和公主为义女,赐号为元和公主。 她叫成曦,本是夕和公主,后来来到了羲国又被封为了羲国的元和公主,来到羲国已有半年了。 因为她还没有嫁给先前的太子,结果太子就去了,这茶余饭后的闲话自然少不了。 是不是克夫由别人说的算,个人的是非还不都是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要不是因为...... 羲国元安的腊月初下了一场大雪,大雪使整个帝都晶莹透亮,白雪皑皑下的皇宫显得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冻雪三尺,压的树枝嘎嘎响,听说南苑的红梅在在大雪的滋润下异常红艳。 在宫女红香的劝说下,加上本身正处于豆蔻年华之际,这个时候正是少女心懵懂泛滥的时候。 于是在一个还飘着小雪的黄昏,她披着雪白绒毛的披风不让红香跟着,自己蹑足踏进了南苑的梅园,她说赏梅这样的事情就应该独自安静的享受,人多了反而多了人气失了韵味。 南苑红梅鲜艳欲滴,梅树枝条相错,红梅白雪相映点缀,如美人皙白的肌肤上点上了一颗朱砂痣——风情万种,艳丽绝色。 空中还飘卷着细碎的雪花,垂腰的秀发上已点缀了星星细白,不知是人映了这景还是景衬了人,朗朗天地间,一方梅园里正有美人花丛笑。 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她采了一枝红梅准备把它插在她公主殿梳妆台的花瓶里。绒靴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怀中捧花,眼脸含笑。 路过皇后的寝宫景和宫时,只见有一少年跪在景和宫的石阶上,后背的衣衫被撩起到腋下。 “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雪地上凸显的非常清晰。 一个脸侧带有法令纹的中老内侍正持着拇指粗的皮鞭抽那少年,少年后背已被鞭打出来的血痕覆盖,密密麻麻的鞭痕如渔网一样交错密集。 她就站在不远处,那内侍每一甩动一下皮鞭她的心就抖擞一下,鞭子打在皮肉上的灼痛感她曾经深切的体会过。 也不知那少年犯了什么错,竟惹来了这样一顿毒打,按理说宫中像这样大的孩子不是公主就应该是皇子。 “公公这是?”她走过去问那内侍。 内侍一见是她立即笑脸相迎道:“公主有所不知,五皇子顶撞了陛下,扰了皇后娘娘和陛下的休息。奴才这也是奉命行事”那内侍说着就继续扬起手中的皮鞭,没有丝毫的情义。 跪着的少年再也承受不起这样寒冷和鞭打的交迫昏倒在了石阶上,可那内侍没有半点要停下,皮鞭依旧是一鞭一鞭的下去,皮鞭把石阶上的雪花击的粉碎——被溅起的雪花碎末碰到了她眼角,那触感很是冰凉。 “公公你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没命的!”她突然上前抓住那内侍执鞭的手,那少年看上去和她岁数相差无几,更还是个皇子,她不懂他究竟犯了什么错陛下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内侍有些为难道:“公主就莫要为难老奴了,老奴这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见她依然不松手,那内侍继续劝道:“这天寒地冻的公主还是回去吧,公主是金枝玉体,您要是得了个什么风寒什么的,那可就是折煞了老奴这条命了。” 天寒地冻,血液很快就凝结,伤口被冻开更大的口子,那样的感觉她能体会。 差不多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穿着单衣跪在石头上被自己的叔父抽了一百鞭子。 那时她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过了一夜,没有人给她上药,也没有人问她疼不疼。 如今这番情景和当初是如出一辙,只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 一想到幼时那些不好的事,眼角就涌上一股酸涩感,微侧过头很好的掩饰住情绪。 既然是陛下下的旨意,她自然无法阻止。她的声音还带着未出阁少女的娇软“那你还要打多久?” “陛下说是一百皮鞭,老奴不敢抗旨。心数了下还有二十鞭子。”那内侍拥有阉人特有的尖声细腔的语调,脸部的法令纹随着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抖动。 成曦站在那里没有走,她静静的等着那一百皮鞭抽完。 最后的一鞭子终于随着这场小雪的停止而落下,那内侍就这样收了鞭子拍了拍衣袖走人了,任那少年躺在冰雪覆盖的地上。 成曦突然的想哭,那一年她也是这样躺在地上过了一夜,没有人管她的死活。眼前这躺在地上的少年正在重复她的过往。 她叫来公主殿的几个宫女把那少年小心翼翼的背了回去。 梅香袅袅,热腾的水汽浮在整个浴池的上方,难闻的药味掺杂着花香着实有些说不清道不出楚的味道,几个宫女按成曦的要求为那少年沐浴好了并擦了药。 顾忌男女有别,她让人在屏风外铺了一张贵妃榻,给他加了一床被子盖上。 少年眉目俊朗、身形匀称,眼睑下有淡淡的眉影,薄唇紧闭,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就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之感。 成曦觉得他长得也忒好看了,这样的样貌等长大了以后也不知会让多少名门闺秀会倾心于他 ,没有长在女子身上实属是浪费了,成曦私心里这样觉得。 她就这样坐想等他醒过来。实在是有些无聊了,她就干脆这样打量他的容貌。 古人云:君子面如玉,秀色可餐也。这话果然不假,面相好的在她看来就是一处好风景。 突然瞧见他额头左上方的发际线边缘处有一颗很小的小圆痣,听看相的人说那里长痣的人都是痴情的人,成曦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好笑。 她想看看痴情人的痣究竟和平常的有什么不同,俯下身下凑近他五官想看清楚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 “你为什么想亲我?”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带着抵触。 她羞的满脸通红。他居然以为自己想亲他,她什么时候想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