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路基本已经确定始作俑者是谁,转身就走,并“砰”一声关上了门。
接着,隔壁小黑屋里就传来一堆脏话。
许倦活动了下脖子,心情稍微好了点。
谁叫这人说自己身上有奶味儿的,他又没撒谎。
而且谁身上有奶味儿?
这人纯粹是来找茬的。
许倦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背,结果真闻到一股味道。
那是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干干涩涩的,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心。
有点像信息素的味道。
许倦很确定不是自己身上发出的。
因为——
他的腺体,是人工植入的。
十几年前,许家还不像这样有钱有势,许宴林本以为身为长子且为Alpha的许潜可以拴住燕家的老一辈人的心,好让自己在雾城市说得上话。结果许潜资质平庸,并不是很受燕家人喜欢。
许宴林对许倦就更不报希望了。
因为他是个Omega。
燕家的人一向瞧不上男性Omega,觉得他们身为男人,却体质虚弱,又容易受发情期影响,成不了大器。所以许倦一生下来之后,就直接被送到了乡下,由许老爷子抚养。
可惜老爷子命薄,在许倦五岁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死了。不得已,许宴林把许倦接回雾城,却没有让他直接回许家,而是安置在一处别墅里。
许宴林和燕妍像是达成了某一种协议,一起隐瞒着燕家人,说小儿子是个Beta,从小体弱多病,免疫力差,需要在别墅静养。
燕家人一听是个beta,自然不在意,更没去别墅看望过。
别墅在雾城的郊区,很大很空,偶尔许宴林和许潜会来几次,燕妍几乎没来过。
直到许倦16岁时,学校把期末成绩通知给了家长,许宴林才知道,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小儿子竟然每门功课都拿A+,在附中这样的市重点稳坐着第一。
后来许宴林带他去做了人工A腺体手术。
许倦的后颈开始发麻,他觉得可能跟闻到的这股柠檬香有关。
在植入人工腺体时,他的O腺体基本就被摘除干净了,而人工A腺体不会跟着身体一起发育,需要定期注射人工信息素。
而这种人工信息素是闻不到的,只能被机器检测出。
简单来说,没人能闻到许倦信息素的味道。
同样,他也闻不到别人的。
可是现在,这股干净的隐隐像信息素的花香,却充斥着他的鼻腔,顺着血管一直往脖子后面钻。
许倦又揉了揉脖子,他可能需要注射人工信息素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许家的人。
许倦想了下,他可能要给许潜打个电话。
隔壁朱路还在骂骂咧咧,就听谌衡突然打断他:“老朱,你们的抑制环出现过问题吗?”
朱路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什么???你他妈现在居然开始打抑制环的注意?我警告你,想都别想,抑制环从没出现过问题,也弄不下来,别想着用信息素勾引Alpha!!!”
谌衡:“……”
谌衡:“……没问题就行。”
又问:“那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奶味儿?”
朱路冷笑,瞥眼看他:“饿了?”
谌衡:“……”
不用问了,对方肯定没闻到。
他懒散活动了下脖子,顺着敞开的铁门看到了墙上的挂钟,悠哉地椅子上站起来,唇角扬起:“老朱,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会面了。”
朱路:“关禁闭期间,禁止会面和通话。”
话音刚落,屋里又进来一人。
朱路回头,惊讶:“老钟,你不是晚班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钟袁的目光在谌衡身上停了几秒,“隔壁许倦好像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他这里交给我吧。”
朱路一听许倦不舒服,连忙出了门。
钟袁见他出去,才回头,看着谌衡,压低声音道:“不是说了,少给老陈惹点麻烦吗?”
谌衡挑了挑眉:“老陈等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吧。”
谌衡没再说话,钟袁领着他出了小黑屋。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许倦觉得那股柠檬香气变得越发浓郁了,原来清淡的花香变重,萦绕在他的周身,布满了他每个细胞。
许倦感觉身体开始有异常的变化,尤其是后颈那一小块。
它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