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区,犯了错的犯人要被关进小黑屋,同时再被扣除一段时间的会面和纪律分数。
纪律分数每月都有,按照犯人平时的表现来计分,比如劳作成绩、运动会得奖等,分数优异的话,可以适当减除刑期。
许倦抬头,稍微观察了一下四周。
说是小黑屋,其实就是个用铁围成的黑漆漆的小房间,门旁边开了个窗户,估计是用来审讯和送饭的。
光线透着缝,微弱地渗进来。
隔壁传来噼里啪啦金属撞击声,接着是朱路怒不可遏的骂声:“怎么又有你?每次都有你?”
朱路把两人绑来之后,就一人一个小黑屋关了起来。
小黑屋之间一点都不隔音,谌衡懒洋洋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到许倦耳朵里。
“老朱,这次真不是我,我慰问一下新朋友,你误会了。不信你问他。”
“哎!隔壁的朋友,你在不在?”
许倦:“……”
他理对方才怪。
“一个你,一个周启发,你俩他妈的但凡消停点,我头发也不会白成这样!前一阵子周启发出去,我刚消停会儿,结果不到俩月又进来了!怎么了?你俩感情深厚,分不开吗?”
“老朱。”
“干什么?!”
“我听老钟说,你是少白头。”
“……”
许倦隔着墙,都能感觉到朱路快被气死了。
“你都快出狱了,老实点不行吗?上回宋叶铭要死要活那事儿还不长记性?”
谌衡:“那又不是我的问题,谁叫我自带优良基因,抹一脸烟灰都让不了他。”
朱路:“……”
宋叶铭是谌衡来之前的狱花,一个娇娇弱弱、说话嗲里嗲气的Omega,长得还不错,所以在监狱里还有不少人喜欢他,愿意哄着,结果谌衡一来,就把人狱花的位置给顶下去了。
虽然心存不满,但看到谌衡的脸,宋叶铭又不得不服,最后只能跟自己怄气,足足病了一个月才好。
“我没要你让他,我他妈是让你低调点,别回头没事就去他面前晃悠,又给气出病来。”
“他天天把颜料涂脸上,能不生病吗?”
“……”
接下来一个小时,许倦差不多从朱路口中把谌衡的老底都摸清了,大到聚众闹事,小到翻/墙逗狗,谌衡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反面教材。
他都不知道对方怎么能在七区里混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
“老朱——”谌衡打了个呵欠,“你怎么光审我,不审他?”
不知为什么,听到谌衡提到自己,许倦感觉后颈那块,突然有东西跳了一下。
他以为是昨晚没睡好,随意用手揉了两下,结果更不舒服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朱路在外面开了灯,进来的时候没带警棍。
“说吧,你俩怎么闹起来的?”
许倦皱眉。
不是他不想说,被对方说身上有奶味儿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你也别怕,他怎么招你的,你全都告诉我,到时候他扣的分给你加上。”
朱路面对许倦和谌衡两人时完全是不同的态度,这次他明显声音放轻了许多,连脏话也不怎么骂了。
许倦顿了几秒后,开口了。
“他性/骚扰我。”
朱路:“??!!!”
谌衡:“……”
谌衡:“老朱,不是,你听我——”
朱路这回气得声音都变调了:“你他妈给我闭嘴!!!”
谌衡这半年来虽然惹了不少事,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结果现在居然演变得如此恶劣!!!
许倦把朱路的表情看在眼里,声音特意放柔了几分,带着些害怕的颤音。
“他摸我肩膀,还说我有味道。”
谌衡:“……”
朱路花白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他朝着隔壁吼道:“混蛋东西!他说得是真的吗?你他妈真的性/骚扰了???”
谌衡:“听起来确实是这样……”
为什么,这些普通的行为从许倦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