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我是新人，不晓得这的规矩，日后多多提点下。”林宗平说。

“冇使惊，一切有我。”张天来老家在湛江，他带着乡音说道。

林宗平很快发觉，张天来那机智精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练精学懒的心，他教给他不少小窍门，比方如何借尿遁躲闲偷懒，如何找借口溜出去逛街，如何作弄难缠的客人又推卸责任不被责罚，他甚至还教他偷拿店里的东西…

张天来是个馋猫，爱吃零嘴，手脚不干不净，不过每回偷拿很有限，不太容易被发觉。林宗平看在他对自己还算关照，也没去说他。

这天下午运回来一批食材，正喊人卸货，张天来捂住肚子苦起脸说中午吃饭喝了冰水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方便，搬完货，林宗平进去茶水间喝水，听见伍家驹在那训斥张天来耍花招偷懒，张天来不停解释抵赖。

吃过晚饭在员工更衣室换衣服时，张天来看看身边只有林宗平，便用粗言秽语问候伍家驹老娘。

林宗平揶揄说：“来师兄你不是一向机警过人的吗，怎么被人家识破了呀？”

张天来耸耸肩：“哼，过去那个仆街也常用这些招数哩。”

林宗平说，“伍家驹不是刚来餐厅吗？”

张天来哼道，“说的是他以前在职工食堂打杂的时候。老子也在食堂干过哩，他的老底一清二楚。哼，迟早老子会整蛊这个衰神。”

林宗平来了兴致：“是不是今晚等他睡着，拿点辣椒油点他鼻子嘴唇上？”他想起戏班报复马骝头的情形。

张天来伸个懒腰：“这仆街今晚多半不在店里，下午不是发工资了吗，他十有八九八成沟女去咯。”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张天来拉拉林宗平，俩人离开更衣室来到库房，这时候员工都离开，库房内寂静异常人影全无，张天来带着林宗平顺着梯子爬上了夹层小阁楼，这里堆放着一包包的桌布以及帷幕窗帘破损桌椅等杂物。张天来搬开一张折叠桌面，露出一个墙洞来，他伸手进墙洞，从里面取出两盒录像带，录像带封面是淫秽不堪的图像。

“嘿嘿，这些都是伍家驹复制的黄带，香港三级片，你要感兴趣拿去看。”张天来白净的脸膛浮现一丝色情的笑意道。

林宗平摇摇头，“我家没有录像机，看不了。你看过吗？”

张天来随手一丢说，“我都看过几遍啦，没什么意思。再给你看这个。”他又将手探进墙洞深处，然后搬出一只乌黑铮亮的小瓦坛。

“这什么？”林宗平好奇问道。

张天来解开瓦坛盖子，鼻子凑近吸一口气：“好香啊，你闻闻。”

林宗平把脑袋凑到瓦坛口，一股香醇的酒味飘入鼻腔，“这是邹健翔那个王八蛋私藏的好东西，从进货那偷来的。伍家驹将他赶走，却私下藏匿了这赃物留着自己享用。嘿嘿。”张天来得意地笑笑，变魔术般从衣兜里取出一只小酒杯，斟上酒，美美地嘬一小口，“真香啊，驰名的竹叶青，你也尝尝。”

林宗平接过小杯喝一小口，入口的确甘香醇正，不亏是名酒。

“来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林宗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