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林星河醒了过来。光线照进瞳孔,房间一隅的穿衣镜里映出了南疆少主完美无缺的面容。
林星河如释重负,抹去额头冷汗打算起身开门,坐在桌边的小灵奴却对他说:“躺回床上,我来开。”
门开了,上官司朔手还悬在门铃位置,低头一看,不禁乐了:“我说怎么视平线上没见着影儿呢,是你给我开的门啊,谢谢你啦小朋友。”
段君屹说:“他不舒服,有事晚点再来。”
上官司朔说:“就是因为他不舒服我才来的,我带了医生,让医生检查一下吧。星河,你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上官司朔不由分说就迈进了屋里,言笑晏晏地走向林星河。林星河不能从他脸上移开目光,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这张脸,这样的笑容,跟何硕简直一模一样。
林星河勉强一笑,说:“司朔,我有没有跟你提过,这次醒来我有很多事记不太清了?所以先前不是有意要在上官叔叔面前说那些话的,没有嘲弄你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上官司朔问:“你指的哪些话?”
林星河说:“跟北疆提亲有关的那些。”
上官司朔说:“哦,那些啊,没关系的,凭咱俩的关系需要这么客气吗?我才要你别怪我呢,我都不知道段哥哥喜欢的是你,不然也不会央求爸爸去提亲。哎呀,想起来就好丢脸。”
林星河说:“你误会了,北疆灵主并不喜欢我,联姻只是政治手段。只要我种出小神树苗,这场婚事就能取消,到时候他身上没了担子,你再去追求他就会容易许多。”
上官司朔微微一惊,“你不介意吗?”
林星河说:“当然,我又不喜欢他。”
此话一出,正主的表情难看了几分,上官司朔却是眉飞色舞,“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星河,不瞒你,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以前在浮屠界借读,他对我也和别的灵不一样,我相信他心里是有我的。”
林星河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上官司朔说:“这个话就长了。比如十七岁那年我被别个推倒崴了脚,是他亲自把我抱回教室的。有时候我贪睡逃课,他会特地给我发消息喊我起床。还有几次考试之前,他不惜熬夜给我讲题……哈哈,诸如此类的还有好多,我一时也想不全了。”
林星河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何硕要是因为什么原因也穿越过来,只可能算计怎么争权夺位,而不是跟一个雄灵谈恋爱,还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记得一清二楚。
即是说,上官司朔并不是何硕。
林星河的心情难以言喻,似乎既怕他是何硕,又有点盼着他是何硕。上辈子的恩怨不能解决,终究是个遗憾。
林星河说:“祝你马到成功。”
上官司朔用力点头,转身对后面的医生说:“好了,快来给星河少主把把脉,看看是生了什么病。”
林星河一听要把脉,脸色微变,摆手说:“不用了,只是着凉而已,开点感冒药就好了。”
上官司朔说:“那怎么行呢,药不能乱吃,我看你脸色白惨惨的,不一定是着凉。你别往后缩了,把个脉而已,又不动刀子。”
林星河心想还不如动刀子,好歹动刀子之前会打麻药,不用考虑接触障碍。他的意思很明确,赖医生却不由分说拉住了他的手,摸上了脉门。这对南疆少主来说是个非常无礼的举动。
“够了,松手。”
说话的是小灵奴。
上官司朔看过去,喉头动了动——从刚见面时就觉得这小孩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这小孩的气场也有点……说来滑稽,明明对方连精神力都没用上,他却有种受到了压制的错觉。
赖医生开口,试图辩解,却被小灵奴生硬地打断:“你是医生就要尊重病患的意愿,能开药就开一副,不能开就慢走不送。”
赖医生尴尬地望向上官司朔,上官司朔便笑着打圆场:“你是谁家的小孩啊?不是贵族也是名门吧,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认识呢。”
小灵奴却说:“我的事你不用管,带着你的医生离开。”
上官司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