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子要作反抗,勇者一手劈晕她,抓起她的肩膀,飞在半空消失了。
玉澜公主这才放下弯刀,大口大口地哈着寒气。
此时天气越来越冷,她一步一脚印走在冰天雪地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到孟子柏的身边,阻止他步都统领的后尘。
她不要他中毒身亡,不要他死得不明不白。
她不允许他死在她的前头。
身后的死亡警告她,不要看回头,那里尸骨被雪掩盖,红色的罪孽浸在白色里。
她的泪落了下来,三番五次踩在积雪地,袜子的寒气如刀子尖利。
雪花片片,风雪更大了,来时她看了地图,穿过这片雪地,就到范阳王的番地了。
这会有一架驴车赶了过来,赶驴的是一个老年人,他脸上全部是皱纹,岁月沧桑的混浊眼睛。
老年人见她一个姑娘孤身只影,停下驴车,向她招手:“姑娘,姑娘,你一个人走不安全,跟我走吧。”
玉澜公主冷冷看了他一眼,听说范阳王番地的人贩子多如牛毛,全国的少女闻之丧胆,她平静地拒绝:“谢了老人家,我家哥哥就在前面接待本……奴家了。”
“可是这雪越来越大,姑娘你就不怕晚上走不出这片地,听说晚上这里有狼出没呢。”
这里苍凉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仔细看起来地上有兽印。玉澜公主心里发凉,礼貌地作了一礼:“那就劳烦老人家了。”
“姑娘,你要去哪里?”
“去范阳王番地。”
老人家笑着说:“真巧,我也赶到那里载夜香,姑娘你不嫌弃就坐在桶子的旁边吧。”
玉澜听了,嘴角抽了一下。
夜香桶……
历经一两日一夜,赶驴的老人规规矩矩赶着车,玉澜公主时常瞪起眼,当睡意来袭时,一面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一面啃住雪块。
这场暴雪下得太大了,要不是有这位老者救她一把,恐怕她冷死在雪地里了。
老人给了她半块窝窝头,笑得亲切:“姑娘,你赶紧吃一点,就快到了范阳王的番地。你家哥哥在哪接待你呢?”
“在一个客栈,名字我记不住,不过老爷爷你放心,我家哥哥会好好赏你的。”玉澜公主从头上拔出如意玫瑰簪,塞给他作酬劳。
老人笑了笑,收在袖口里:“你放心好了,闺女,我会安全送你到那里的。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不是本地人。”
“那等会进番地,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官兵问起你就说是我的闺女。”
在范阳王的番地城门口,官兵把控严格,不远处传来一声声争执的吵闹声。
那官兵叉着长矛,凶神恶煞道:“去去去,一边去,老不死的。”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不稀罕进城。”那挑着担子做买卖的男人恼怒,转身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到了老人跟玉澜进去,那些官兵早认识老人,一见老人就打趣道:“你这夜香佬再不来,我家里的夜香快淹死我了,快进快进。”
官兵好生上下打量车上穿青衣的女子,眼睛发光:“好你一个夜香佬,娶了媳妇不告诉我们兄弟,你在哪找到的好货色啊?”
玉澜公主气结,这些人太粗俗了,太无礼了。
老人拦在官兵面前,不免大笑:“官爷,我都快入棺材板的人了,临老入花丛那不敢想啊,这是我亲闺女,来帮忙倒夜香的。”
“二狗蛋子,快下来见过卫武官。”
玉澜公主的脸色扯了扯,瞬间石化。
最后还是款款下来,作了一个平民的礼仪:“小女子见过卫武官大人。”
那官兵勾起她的下巴,女子的眼睛最为好看,一双杏眼熠熠,面上糊着些许泥巴,盖不住五官的华丽。发髻乌黑,那身青衣裙破破烂烂,穿在她的身上却有与众不同,气质佳好。可惜的是她发抖着身子,嘴里求饶:“大人你行行好。”
是个见识短的姑娘。
“嗯,你闺女这模样长得甚好。”
官兵依然在她的脸上打量着,笑得令人发抖,料定她不敢声张,一只手绕过她的背,老者识时务地塞上如意玫瑰簪:“官爷,你看看。”
“算你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