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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  为一个人改变习性,为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去痛,为一个人忘乎所以地去笑,为一个人恨也恨不了,忘也忘不掉。  这就是爱?    南宫椿静静地站在南宫藤的门口,听着里面接二连三的动静,悠悠地叹了一口。  或许,爱情是一个轮回。即使彼此背对着对,却也能够互相拥抱。    南宫椿想着,看着自己摊在面前的一双手。那双手十指如葱,细白如玉,指尖因为练琴的缘故长了厚厚的茧,不过手掌上是清清楚楚的掌纹——生命线,感情线,智慧线,无一不顺直平滑,坦坦荡荡。    虽然是南宫家的大小姐,但是她并不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相反,她及笄以后便跟在爷爷身后接见武林各大人物,偶尔也会和弟弟一起离开大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此,不论是书香门第,还是英雄豪杰,总之与她适龄的青年才俊她自小并未少见,可是偏偏就没有一个称心如意,让她春心萌动的。  她看着自己那暗示了感情道路绝对一帆风顺的感情线,突然恍惚起来,觉得这双手不是自己的——有时候,她是羡慕南宫藤的,虽然她不曾像他一样痛苦,可是她也不曾像他一样快乐。    南宫椿放下那双手,表情很是沮丧。此刻,屋里的说话声好像小了,南宫椿又心不在焉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掉头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她的客房并不与南宫藤挨在一起,她穿过热闹的长廊,走到自己房前,轻轻推开房门。    那一把紫檀色的琵琶安静地立在她的床头,散发着幽静的光芒,南宫椿觉得心中那成片的烦闷突然被这幽光劈成了一小朵一小朵的乌云。  她逮住一个刚好路过的小二,让他送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进来。    女儿红,又称花雕酒,是大户人家嫁女儿时拿来招待宾客的好酒。  她的爹娘在她出生的那年,就在南宫家后花园的桂树下埋了好几坛,此时想来必是芳香馥郁,口感醇良。  南宫椿拿了琵琶走到窗边,轻轻地拨了拨琴弦,嘲笑自己此刻的少女情怀。  不一会儿,小二就送来一壶女儿红,再递上一个精致的小酒杯,领了赏钱,便离开了。    江南人讲究精细,这碧透的酒杯杯底竟印了一朵秀气的梅花,将酒斟满,那梅花就仿佛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姿态摇曳。  南宫椿看了心下欢喜,一仰头便干了。  几杯下来,她的兴致愈发好了,竟右脚一跨,就这么坐在窗台上,对着月末的那一弯下弦月轻轻举杯。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南宫椿说完,又一仰头干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可是心里却有难得的欢愉,她拿起一旁的琵琶,即兴弹奏了起来。  是一首说不出名字的小调,只听曲调清新婉转,来去自如,南宫椿的一双手仿佛在琴弦上开了花,指法娴熟缭乱,竟与音律相得益彰,成了别样的风景。    音律还在继续,可是此刻屋顶却又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听在南宫椿耳里颇不和谐。  她向窗外探了探脑袋,外面依旧是凉风习习,明月高照,根本就没有雨滴。    难道弟弟的屋顶有只小猫,她的屋顶也有只小狗?  南宫椿略微清醒了一下,却也起了玩心。  只见她突然屏住气息,换了指法,原本清新婉转的小调突然带了磅礴之气,节奏越来越快,音律越走越高,待到顶峰之时,南宫椿一个强拨,音乐戛然而止,而这一房客房的屋顶也“轰”的一声裂开,一个七尺男儿就这么直直的摔在南宫椿的床上。    这客栈的屋顶质量真不好。南宫椿悠闲地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痛死我了。”花大神躺在床上,纠结地嚷着痛,哎呦,这还好是张床咧,要是摔在地上,他不是要摔毁容了嘛。  哎呀,这床上要是有个妹子就更好了。    花大神想着,从床上爬起来,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抬起头却迎上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  南宫椿依旧坐在窗边,双颊绯红,嘴角噙笑,衣袖和鬓边的碎发随着夜风轻轻飞动,一双眼睛像会说话一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幅景象落在花大神眼里,犹如仙女下凡。自小长在山水涧,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梦凌的美是高傲的,潇影的美是智慧的,樱花的美是大气的,夏天的美是温婉的,晴空的美是幽静的,小舒的美是俏皮的,小蕾的美是凛冽的,丁楠的美是纯净的……  可是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子,只有她的美让他觉得是温暖的。    南宫椿觉得自己并没有醉,因为此刻她能将这从天而降的男子看的清清楚楚。  他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圆领长袍,头发高高地束着,额高鼻挺,眼神清澈,最漂亮的是他的下巴,微微透着北方男子才有的刚毅。  可是不一会儿,她便瞥见了他挂在腰带的腰佩——玉色鹅卵石,上满刻着一个“金”字。  南宫椿收起欣赏的目光,并不说话,只是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看来南宫椿未必是传闻中的大家闺秀啊。花大神心里这么想着,竟径直走到窗边,拿着酒壶,就这么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南宫椿瞪直了一双眼。    “你不是这么小气吧?”花大神卷着衣袖,擦了擦嘴角。他在屋顶上待了那么久,早就渴了,这好酒刚好可以解渴。  南宫椿闻言突然就笑了,问道:“还未请教大名?”  “花大神。”既然跟踪被识破,花大神也不扭捏,简简单单地报了家门。  “敢问花公子,”南宫椿说着指了指屋顶,说道:“这个时间在上面干什么?”  “呃。”花大神再怎么坦荡,“在一个姑娘家的屋顶偷窥”这样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的。  “散步?”南宫椿自动忽略了花大神的窘迫,替他找了个借口。  “对,散步。”花大神也不客气,拿来就用。  “哦。”南宫椿转了转眼珠,说道:“怎么你们山水涧的弟子都喜欢大晚上的在屋顶上散/步呢?”    花大神再一次被问住,他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说道:“还有酒不?”  南宫椿也不纠缠,走到门边,招呼小二再送两壶女儿红和几道下酒菜进来。  小二送酒来的时候,被屋里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领了赏钱马上就跑了出去。    而南宫椿和花大神就这样坐在桌边,映着头顶那一隅突兀的夜色,对饮起来。    说起来怪,却也不怪。在这样混乱的屋子里,两个初见面的人,对对方的背景和来意多少都抱有忌惮和怀疑,但是却没有多余的废话,就这样坐着喝酒说话,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圆桌上已堆满了青花瓷色的酒壶,而花大神已经晕乎乎地将脸贴在了桌上。    “所以,你是说我们南宫家来者不善,故意把白玉屏风的事栽赃给你们山水涧了?”南宫椿的眼神已经有点涣散,可是口齿还是很清晰的,当然脑子也比花大神来得清楚。  “没错!”花大神说着用力敲了一下桌子,吼道:“所以下个月初五,我们一定会从隆泰钱庄那里把白玉屏风赎回来,交给你们,到时候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我们都不怕你!”花大神说完还不忘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南宫椿的酒杯碰了一下,说:“干了!”    南宫椿笑嘻嘻地干了手里的酒,答道:“哈哈,那如果我南宫家对你们山水涧真有什么企图,我是不是应该抢在你们之前把白玉屏风赎回来?”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花大神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说道:“还不能让我们知道,要偷偷的。”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南宫椿也笑了,说着碰了一下花大神的酒杯,两个人又干了。  下弦月依旧挂在树梢,对这对一见倾心的男女来说,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