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一向是不太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封建迷信说法的,但是早上起来之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多年经历使她的第六感出奇地准,这让她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高三后期多了很多自习让学生自行安排复习计划,时清难得面对一道数学题十几分钟没有思路。
与其说没有思路,不如说她注意力无法集中。
一中对学生用手机管得不严,但高三了,还是有所限制。
时清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给照顾时永年的护工发了信息,问了时永年的情况。护工回复说时永年早上八点多醒来喝了点粥又睡下了。
然后她又联系了风行澈,他们最近的任务也没出什么问题。
她稍微放心了一点,用冷水洗把脸就回了教室。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错,下午第二节课却突然变了天,教室不得不开灯。
左微:“要下雨了?”
林文泽:“这雨看样子不小啊。”
季思远:“好长时间没下雨了,正好降温,这几天太热了。”
时清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厚重的乌云皱了眉。
一层又一层的乌云遮掩了天色,但雨迟迟不肯落下,压得人喘不过气。
随着老师最后一句话的话音落下,倾盆大雨也随之而来。
雨天的白噪音本该是安抚镇定的,但时清的心情却愈发烦躁。
突然响起来的手机让时清心里“咯噔”一下。在学校的时候,她的手机都是静音或者震动,只有沈樾的电话是响铃。
她接了电话。
“时清,你爷爷情况不太好,尽快来医院。”
电话里还能听到其他医护人员的声音,想来是沈樾赶在手术前特地通知时清的。
左微看她的反应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出事了,我去趟医院。”
他们几个都知道时清的爷爷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医院,听她这么说也没多问,只安慰了两句并让她注意安全。
时清脚步飞快地去办公室找姜浩请假,拿了假条就走。
岑晏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过来。
“等我接你,别淋雨。”
很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让时清的心安定了不少。
岑晏来得很快,路上和谢屿说过情况,谢屿跟学校打过招呼,车直接开进了一中。
时清就站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距离车门也不过就几米,但他还是撑了伞护她上车。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能注意到这些细节,不让她淋到雨。
路上,岑晏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捏了捏时清的手。
他和时清的事沈樾跟谢屿都是知道的,所以沈樾通知了时清之后又通知了他。
岑晏知道后立马给时清打电话,开车往一中赶。
等他们到医院时,雨还是没有一点要停的征兆。
走廊里没有什么人影,纯白的墙壁,惨白的灯光,此时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格外刺眼。
下车之后,岑晏就没有放开过时清的手,不知是因为降温还是担心时永年,她的指尖是凉的。
时清皱着眉盯着手术室的门出神,任由岑晏握着自己的手。
岑晏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无言中表示安慰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