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是一处小家别院,还挺清静的,本来太子府来人告知已准备好了住处,可以先去太子的另一处别院。司马说这样不合规矩,便在刚入城的地方找了这么一家,总的来说倒是比路上住的好多了。 刚入城的时候,便想着要去这平城街头瞧上一瞧,若日后嫁入太子府,恐怕也没此机会了吧。 早早的打发了碧嫦,那丫头鬼灵精怪,我只好谎称这几日长路漫漫,舟车劳顿,甚是疲惫啊,不好好休息怕是要耽误了明日的大事。碧嫦一听明日是万万不可出什么事端的。 待碧嫦走后,歇下来一身红妆,偷偷的从窗口溜上了街。 不愧是大国,即使到了夜晚也依旧华灯璀璨人声鼎沸,有些东西甚至在夏国可是从未见过。这里的东西好玩,首饰漂亮,就连大家穿的衣服都好看。 大开眼界了 正开心之际,便看到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便使出吃奶的尽挤了进去。这才看清,原来大家都在看一个人套圈圈。所谓就是前方摆着各种动物形状的花灯,一人手拿圈圈向前扔去,若是能套住,那套中之物便可归你所有,甚是有趣。 只见一男子把手中的圈一扔,没中。惹得周围的人捧腹大笑,那男子便拂袖离去,真是可惜啊,不由的同情了他一下。 接着只见手拿一堆圈年纪略大的老头嚷嚷道“还有哪位公子想试试,二文钱一次,套中什么就送你什么。”这便是老板了。 而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全都没中。周围人看了前面的几个人失败而归,也无人敢试。 老板依旧嚷嚷了会,后又转向问我“这位姑娘,看你在这看了半天,可想试试?” 想,我也想玩,只是我没钱,出门我娘没给我钱啊。 摇了摇头甚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不舍得离去,转身撞到了一位男子,长的风度翩翩,原来这平城人长得也如此好看。只见他笑了笑接过老板手中的圈圈,心中感激他正巧为我解围。便听他说道“这位姑娘可能没钱。” 长的好看的男子多半是个智障。 仔细的瞧了瞧他,穿着白色衣服,料子与他人的不同,在傻也能看出,这定是谁家的公子,或许还挺有势力的。那又如何,从明个起我就是太子妃,还怕没钱不成,到时我叫人把这老头的东西全都买回去,可劲玩。不削的撇了撇他,只见他一手拿了五个圈圈。 心里默念,祝你一个也套不住。 谁知,他转下我,给了我四个圈圈,便道“试试?”行,刚才全当是我小肚鸡肠了。 不好意思的拿过了圈圈,站在花灯的前方,使劲一扔,没中。再扔,还没中。眨眼功夫四个圈圈全让我扔完了,可连这花灯的边都没碰着。 看着简单,操作起来还真难。 旁边看热闹的人起哄大笑,我别扭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名男子,暗想,是你让我套的,我可没钱赔你。只见那名男子拿起手中唯一的一个圈圈,问道“你喜欢哪个?” 莫不成我要哪个你便套哪个,这也太自信了吧,也好。指了指最远的那只老虎头形状的花灯,“那个。” 他微微一笑,抬起手向前扔去,居然中了。周围顿时掌声一片,这帮见风使舵之人。老板也开心的把那只虎头灯拿了过来,也许是终于有人套中了,要不然这生意是没法做了。大家看他套中了,便又勾起试试的念头。 男子接过花灯又转交给了我,道“送你了。” 我怔了怔的接过花灯。 便听他又说“我今日闲来无事,随便在街上转了转,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只是图个乐趣罢了。”便又道“只是姑娘有些不同,到不像我们平城人。” 不服的问“我哪里不像了?” 他又说“这的姑娘个个都注重自己的容貌,你倒好在脸上画了这么一个图案,像是什么花,不过也有另一番滋味。” 总比被你们说破相了好。在心里找了一圈词,最后硬在心里挤出两字,下流。 又问“敢问姑娘芳名?” 虽说我长的也不赖,相中我也是情有可原,只可惜啊,我已名花有主了,便灵机一动“小女子名唤有主。” 他重复到“犹珠么?好听。” 我笑了笑,果真是个傻子。 而这时,人群中挤进另一名男子,手拿长剑,表情凝重的对着白衣男子的耳边说些什么。便见白衣男子有那么一刻紧皱眉头,而后又舒展开微微一笑,对我说道“犹珠姑娘,在下还有事,有缘再见。”说完还未等我张口,便转身和长剑男子离去。 真是没礼貌。 白衣男子走后,我便又去别处逛了逛,这次并未遇到什么奇怪之人。逛的太久,等回过神才发现不早了,若是被碧嫦那丫头发现,那岂不是要完了,便立即往回赶。 这一趟出来,什么收获都没有,就只有个破虎头灯,早知道那人如此厉害,就选个好看点的,越想越是后悔啊。 “让开。”突然听见有人喊着什么。 “快让开。”一抬头才发现这话是对我说的,在我正前方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奔我而来,我吓得忘记做出反应,直勾勾的看着它越来越近。 想不到我这天之骄女,今个就要命丧异国街头,我与拓跋焘连面都未来得及见上,早知道就乖乖待在屋里,哪都不去。 就在那一刹间,腰间一紧,被人腾空托起,待平安落地时,马车也停了下来,手中的虎头花灯早已被车轮压得粉碎。 这可是此次出门唯一的收获! 什么人,在街上骑的这么快,要不是我这回去的路偏僻,这得误伤多少人。 气愤归气愤,但不忘抬头看看救我之人,不得不再说一遍,今日遇到的这男子怎能个个都秀色可餐,只是瞧着怎这么眼熟,这不就是刚刚驾车的车夫之一么,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害的我差点没了小命,日后我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只听救我的男子开口道“姑娘,没事吧?” 有事 我别过头不理他,而正巧瞧见一旁的马车,不由的目瞪口呆,太奢侈了,马车四周用金晃晃的丝绸包裹着,想必这车里坐的定是哪位富豪老爷,也大概猜的长的什么模样,脑满肥肠,穿金戴银。可以理解,有钱就是不一样,若我也这般有钱,那也得显摆显摆。突然车里的人幽幽张口道“坚成,怎么了?” 而马车上的另一位车夫,转身轻轻的把车帘一掀,便瞧见车里人的模样,与我想的恰恰相反。如果说送我花灯的白衣男子与刚才救我的车夫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车里坐着的男子足足能高他们一截,五官分明,挺鼻薄唇。我自小算是在宫中长大,也没见过多少人,本以为阿哥的长相就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了,真没想到。 车夫的回应打断了我,他恭恭敬敬的对马车里的人说道,“公子,刚才这位姑娘挡到我们的路了,索性没有什么危险。” 什么叫我挡道了,你们骑那么快还有理了,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把我的花灯压碎了呢,我说什么了。 只见那马车里的男子眉头一紧也不瞧我,道“找死。” 找死。 说我么? 果真应了刚才那句话,长的好看的男子多半是个智障。 刚想与他理论一番,便见后方又过来一骑马男子,只见他冲忙下马,来到马车面前恭敬对面前男子说道,“公子。”而后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存在,顿了顿。 “说。”马车里的男子有些不耐烦。 那男子看他家主子都不在乎,也就不避讳,“夏国那边出事了。” “走。”只见他一说完,马车上的车夫便把车帘放下,救我之人也迅速坐上马车,一行人没理会我,驾车而去。 真是令人发指,别让我在遇到你们,真是出门我踩着屎了。 等等,刚才那人说什么? 夏国出事了!莫不是我偷跑出来被发现了。 完了,准是碧嫦那丫头一早就在我耳边叨叨个没完,把我的好运都叨叨没了,一天都不顺。 等我溜回去时,院里已不是我离开时那般安静,而门口停着刚才那辆马车,并无一人看守,便想着刚才那人,偷偷的朝那车轮处踹了几脚,吐了几口吐沫,也算是报了仇。之后便按之前出来的小路,偷偷的从窗户爬回了房内。 还未来得及坐下碧嫦就推门涌进,她先是愣了愣又瞪大了眼睛看我,我自知理亏一句也没说。只见她扑通一跪,便哭的喊叫“三居次,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以为,你叫那些刺客劫了去,你要有个意外,我们可都活不成了。” 碧嫦的话吓了我一跳,什么刺客,我不就出去溜达了一圈么。 我把碧嫦扶起来,问她到底出了何事。便听她说道,“就在刚刚我在屋外歇着突然从房顶下来好多黑衣人,见人就杀,还闯进您的房内。”顿了顿疑惑道“三居次,您不一直在房内么,怎么不记得了。” 若你说的句句属实,那我刚刚要是真的在房内,你可真就看不见我了,想了想便故作惊慌“对,刚刚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想着害怕,便躲在柜子里不敢出声,后来听到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出来。” 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又道“我说怎么刚刚进来没瞧见您,就见那窗户开着,以为您叫那刺客劫了去。”又突然发现我的穿着问道“那您这身衣服?” “这几日穿那喜服压得我浑身都酸痛的,这才脱下来歇歇。” 她一听便又急了,“这不合规矩啊,这嫁衣是万万脱不得的,现在您就待在这屋内,要是让别人瞧见了该说闲话了。”又道“坏了,司马和宫中派来的使臣还在派人寻您,我得赶紧通知他们一声,说您只是躲起来了,没什么危险。” 碧嫦走后,我便在屋内待着,瞧了瞧窗户关没关好了,柜中有没有人,便想我初来这平城,与人无怨无仇何人会要来杀我,莫不成是哪个喜欢拓跋焘的女子派来的? 好在我刚刚不在,没想到老天还是眷恋我的,没让我这最后一点点的好运浪费在刚才那几个人身上。宫中使臣,难怪刚才架子那么大。我若现在方便,定出去吓吓他,看谁的面子大。 后来只知司马气哄哄的,说明个要找魏帝好好评评理。之后就怕再出什么意外,便让碧嫦在我屋内陪着。我与她也没什么话可说,便自己睡自己的觉,她则坐在桌旁,手拖着下巴,一刻也不敢歇着。 记得以前阿娘与我说过,这女子成亲时多半是开心的,但也有不开心的,一来是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二来或是舍不得离开父母。我又问阿娘,她与阿爹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呢,还是难过。阿娘的回答是难过,她说在一起的那一刻注定着要分离。所以阿娘才反对我嫁到魏国,她希望我成亲的时候是开心的。 今日我便是开心的,可也是疲惫的。俗话说,入乡随俗。魏国的成亲仪式与我们的是万万不相同,一早便抬去了太子府,一路上又是吹又是闹。到了又要跨火盆,撒五谷,拜天地,最后便是那入洞房,就是在屋内戴着盖头坐上那么半天,直至你的夫君什么时候来掀起盖头,在喝完那交杯酒便算是天定的良缘,是注定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的。碧嫦给我讲的时候,我便特喜欢这个词。 一生一世 不过我还是喜欢家乡的习俗,口口相传的故事,据说以前在一个村子里有一对恩爱的夫妻,过着神仙伴侣般的生活,后来朝廷征兵要打仗,只要是年轻的男子都是要抓了去,因此这对小夫妻就被硬生生的拆散了,就在丈夫刚要被带走的时候,妻子从屋内拿出了刚给丈夫做的新鞋,告诉他要是想她了就看看鞋子,也希望能保佑丈夫平平安安的回来,后来朝廷打了败仗,战士们几乎死的死伤的伤,妻子得知这个消息毅然决定去寻找自己的丈夫,哪怕是尸体,可是战场上的尸体太多,已认不出个一二,可妻子还是凭着自己做的那双鞋认出了自己丈夫,老天也许被他们的爱感动了,妻子找到丈夫时他还有一口气,后来两人又回到之前的小草屋过上了幸福生活。所以在我们大夏国就有这样流传说,只要你为心爱的郎君做一双鞋子,前提是不能量尺寸,要用心去做,这样天神娘娘便会被你感动,指引着你。当心爱的人穿上你做的鞋子时,若是大些,那就代表他的心里不完完全全只有你。若他穿上去小,便代表你是如何挤也是挤不进他的心中。但若是正正好好,这便证明这是天定姻缘,即使是分开,那也是注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可惜故事再美,也只是个传说。 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屁股都有点生疼,不过到挺佩服碧嫦的,一直站着也不累。刚想开口叫她坐那歇会,便听见了开门声,许是他回来了。 只听碧嫦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便静了会,戴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明显感觉心跳加快了许些,砰砰像要从嘴中挣脱出一般。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些突然害怕看见他,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早些休息,奴婢先行告退了。”碧嫦又道,想必是被他打发下去了。她这一走,我倒觉得更加不自然,双手不自觉的握在一起。感到一股庞大的黑影向我袭来,一步,两步,三步,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身侧的床铺向下陷了陷,他坐在了我的旁边。这便是我一世的夫君,念了十年的情郎。 那时我是乐能成为他的妻,日后便是恨我是他的妻。 拓跋焘没有说话,无声无息的掀起了我的盖头,我是有勇气看看他的模样。便微微的向旁边一转,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那是一双曾见过的眼睛。 居然是他 昨晚险些要了我的命还说我找死的男子。 一心想着完了,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私逃出去可是大忌,但又想着昨晚天那么黑,遇见的街道又那么暗,他坐在马车里许是根本就没瞧见我的模样,于是我并未做出多大反应,装作淡定。可那车夫却是生生瞧见我了,先解决眼前,待日后在买通那车夫,一举两得。 想的出神之际,便见他又起身,一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手低头揉了揉鼻翼,许是今个喝多了。 “过来。”他低沉道。 我愣了愣,但还是走了过去,他示意我拿起另一杯,不耐烦的又道“喝了。”之后便见他一饮而下,眼里带些戏弄的姿态看着我。 我从未喝过酒,不知酒是什么味道的,以前跟阿哥一起玩得时候,见他偷偷喝过酒,只是他不许我喝。我拿起酒杯先是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眼前的人依旧看着我。这是交杯酒,喝了才能合合欢欢,一生一世,便也学他一口喝下,辣,辣的嗓子疼,皱了皱眉毛。为何阿哥以前那么喜欢喝。 他见我喝完又转身朝里走去,借着这个空子,轻轻的咳嗦了两声,让自己好受些“过来给本宫更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命令的语气。 我转头,便看见他已站在木衣架旁,双手展开。 来的时候,阿娘便大致教了我一些,何为男女之事,即以嫁人就要遵守三从四德,要讨得夫君欢心,那时我没怎么好好学。只是大致记得,阿娘说,结成了夫妻,就要以诚相待。 何为以诚相待? 我理解的是,他脱一件,我就脱一件,他脱两件,那我也得脱两件,这便是以诚相待。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对我好像没什么热情,冷冷的看着我。不过却也赏心悦目,小时候就长的好看。 我抬头瞧了他一眼,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而他仍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脱衣服这活我甚是喜欢。虽说只有少时见过那一面,我便对他一见钟情,可这么多年他什么长相什么脾性我都不清楚,认哪家的姑娘第一次与男子□□相对会做到像我这般,没有半分羞射,许是刚刚的酒有些上头了,甚至还有些兴奋,而昨日之事也早已抛于脑后。 现在的事才是大事。 手抬至他的腰间,解开了束缚他的腰带,然后是红色喜服,这是第一件。他仍一动不动,那便是还要脱,喜服里面是件衬衣,这便是第二件,他仍不动,这第三件在脱掉,里面可就最后只剩贴身的一件了。只见这第三件刚刚脱掉,他便放下了抬起的手。 “还有一件呢。”这话刚一出口我便想抽自己个巴掌。 “夫人这是没脱够是么?用不用为夫把衣服重新穿好,夫人在脱一次。”带着调戏的语气问道。 “不……不用。”我结结巴巴的回答。 “既然不用,那为夫先歇下了。”说罢,他便转身拖鞋上床睡觉了。 没错,是睡觉了。剩我自己一人凌乱的站在那。 好像与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愣愣的站了一会,发现他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我便也乖乖的脱掉了三件衣物,躺在了他的一旁。 我也不知我是怎么睡着的,只知第二日一早我睡的正香,碧嫦便把我晃醒。她急急忙忙的与我讲,太子殿下在马车上等了我半天。 我好奇道“等我做什么?” “娘娘,这成亲的第二日,按照规矩你得一早同太子殿下进宫向皇上与皇后娘娘请安。” “请...请安?现在什么时辰了,为何不早点叫醒我。” 要是这第一天就把他亲娘得罪了,我这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碧嫦埋怨道“是太子殿下不让我们太早叫醒您的,他说您昨晚太累了,让您多睡会,谁知道您这一睡就是大半天。” 昨晚太累了?还行吧,不就是帮他脱几件衣裳么。许是昨个一天因成亲之事才这么疲惫的。 碧嫦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娘娘,您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洗漱。” 毫不夸张,真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收拾完,马不停蹄的赶到门口,任碧嫦如何在后叫我。 刚到正门处便见上次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心里暗悔,早知这马车是我家的,那晚就不该如此对它,也不知道踹没踹坏。 而车旁站着的便是救我的那个车夫,真是够巧的了,这么快又见面了。 那车夫一脸吃惊瞪着眼珠子瞅着我,我侧过头不看他,心中默念千千万遍别出声,他倒是真的一句未说,只是一直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盯着我。 “看什么,懂不懂规矩,这是太子妃。”碧嫦打断了他视线。 只见那车夫先是一愣,而后又即刻处之泰然,说道“见过太子妃,我乃太子的近身侍卫,名唤坚成。” 原来是名侍卫,怪不得那日救我时功夫这么好。 未等我做出回应便上前掀起车帘,示意我上车,这才想起了马车里的太子爷。待我前脚刚踏上马车,后眼便瞧见咱们这位太子爷正闭着目养着神坐在马车正正中间,倒挺怡然自得。可是您让我坐哪,这左边与右边都乘不下一人,难不成坐在地上?仔细的瞧了一番后,发现这右边能比左边大那么一点,便也不在思索,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左旁,尽量的不去碰及他。可马车的不稳还是会偶尔的碰撞到他,但他仍闭着眼,一动不动。 孟夏初到,帘子被微微吹动,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第一次这么细细的瞧他,便已为他倾心,或生死相许,或刻苦铭心。这一刻我愿生生如此,有我,有他,有微风,有牵挂。 而后那双眼睛突然睁开,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