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吃痛地大叫,肩膀颤抖如筛子,铁青的面狰狞成一团,刀“锵”的一声坠地,怒视着少年。
少年豁然抽回剑,冷眸睥睨着他,神色俱寒,犹如罡风吹彻终年不化的雪山,“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有些东西,碰不得。碰了,就要付出代价。”
男人被他凌厉的神色看得心头一紧,强忍着剜心般的疼痛,哆嗦着嘴唇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眉眼清冽,薄唇轻轻勾起一丝弧度,讽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头一次被人轻视,心有不甘,但眼下讨不到好处,只得恨恨作罢,带领仅剩的几个人迅速离开,回去复命。
见他们已经离开,少年转身朝着二人一步步走去。
玉鸾被景儿搀扶着往后退却,肩头剧烈的痛楚不断传来直让她上下贝齿打颤栗,鬓发已彻底被汗水浸湿,她扫了一眼他手中还在滴血的冷剑,又抬眼怯怯地看着他,“你……可也是来抢推衍图的?”
以方才的身手来看,她知道,若是对方想要杀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她虽不怕死,但仍旧被他之前冰冷如死神的眼神吓到了。
少年顿住脚步,并不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面具下的一双凤目散去之前的杀意,蒙上一层幽深不明的情绪,沉默一晌后,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瓶,旋即抬手扔给她,淡淡道了句,“这个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玉鸾抬手稳稳接住,药瓶握在手心有些许凉意,她眼中有诧异亦有疑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相助,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间也太巧了。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恰值此时,二人身后自不远处传来清亮的呼喊声,“公主。”
玉鸾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姗姗来迟的京墨,再次回头时,少年已经没了踪影。
京墨走进后,看见她染满红血的肩头,心不由得一紧,面色也跟着暗下来,立即下跪行礼,道:“臣救驾来迟,还请公主降罪。”
玉鸾故意冷着脸,沉声道:“是该降罪。若不是有人救,我们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你现在看见的,就是两具尸体。护主不力,你说,该怎么处罚你?”
京墨埋首不敢看她,脸色愧疚懊悔不已,也不敢答话,静静等着暴风雨的来临,像是等着宣判死刑的囚犯。
“本宫罚你……”说至此处,她故意顿了片刻,话锋倏地一转,着急忙慌道:“赶紧带本宫回去,请大夫来治伤,疼死老娘了。”
说着,她吸了吸鼻子,眼眶中亮晶晶的泪花直打转,那可怜的模样好似一头受伤无助的小鹿。
“嗯?”京墨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只是一眼便移开了,心中的愧疚愈发沉中,“就……只是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样?赶紧的,别他娘的废话。刀砍在我身,痛在我身,你别跪着说话不腰疼……”
声音越来越微弱,她彻底失去了知觉,沉沉地闭上眼睛,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