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你怎么过来了?对了,雪肤膏的生意在南唐如何?”走回牙府的路上,杜昭笑问。
“好。非常好!”周延嗣的嗓门特别响亮,胖乎乎的脸上笑容都快堆不下了,显得他心里非常高兴。
“从皇室,到官吏富商之家,再到平民百姓,几乎人人都对雪肤膏趋之若鹜……”周延嗣热情的介绍着雪肤膏在南唐的盛况。
“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十九了,眼瞅着四月份的雪肤膏也该到了领取的时间,所以我便提前赶了过来。”周延嗣又说。
“哦。”杜昭恍然。
自月初“经销商会”成立之后,杜昭便没再去管那档子事。
商会的事,有侯仁矩管着,而作坊的事,有周娥皇管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到四月份了,月初,也是经销商会给各地分会提供雪肤膏的时间……
带着周延嗣回到牙府,与周娥皇见面寒暄,晚饭一家人在“琼玉阁”团聚,其乐融融。
饭后。
杜建徽的小院将军台,书房。
十余盏油灯摇曳。
杜建徽、杜昭、周庭、侯仁矩,还有周延嗣,分宾主落座。
“大舅哥,你说有件事关中吴军安危的大事,不知是什么?”杜昭问道,方才吃饭的时候周延嗣便说了此事。
因此事非常重要,就没在饭桌上说,而且事关中吴军的安危,所以也将周庭和侯仁矩请了来、
周延嗣脸色一正,将周宗让他带的话和盘托出。
半个月前,周延嗣领了八千块雪肤膏回到金陵,当天晚上,其父周宗,便和他分析了目前中吴军所面对的处境。
周宗高瞻远瞩,给中吴军制定了一条“依托南唐和吴越两国间的矛盾猥琐发育”的道路、
并嘱咐周延嗣,下次来苏州时,将此计告诉杜昭,若杜昭同意,他便开始着手做安排。
所以才有了今天书房中这一幕。
良久之后,周延嗣说完,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茶润喉,同时转动眼珠观察众人的反应。
杜建徽白发白须,端坐在那不停捻须,陷入沉思,看不出心中所想。
杜昭顿了顿,对周庭问道:“道长有何看法?”
周庭想了想后说:“俗话说火中取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干成一件大事,不冒点险是不行的。所以贫道认为,可以接受!”
杜昭点了点头,又问侯仁矩:“侯司马以为如何?”
“属下也认为可以接受,南唐和吴越多年来的宿怨,对两国来说,本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我们来说,便是人和。”
“另外,我中吴军夹在南唐和吴越两国中间,而且苏州这块地,也曾是两国争夺的焦点,这是地利!”
“当今天下,北方大周越发壮大,大有吞并天下之势。南方的南唐和吴越,本就相安无事了数十年,加之来自北方大周的威胁,所以更加不会轻易挑起站端!”
“这便是天时!”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中吴军全占,加之大帅贤名在外……”
侯仁矩说到这里时,书房中众人都是会心一笑。
杜建徽的贤名,还要多亏了杭州胡景思啊!
侯仁矩接着说:“加之大帅贤名,郎君英明,内外兼修,我们中吴军不能成事就怪了!所以属下认为,当立即同意周司徒之计。”
周司徒,便是周宗,因他以司徒的官位致仕,所以可以称之为周司徒。
杜昭笑道:“侯司马说得好,令人茅塞顿开。”
“郎君谬赞了。”侯仁矩谦虚。
杜昭摆了摆手,看着杜建徽问道:“阿翁,您意下如何?”
杜建徽面不改色,此刻眉头微微蹙起,似有顾虑。
众人见此,心里都是不由一个咯噔、
“亲家的谋划,自然是好的,方才侯司马分析得很好。”杜建徽开口,有些纠结,道:“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