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您在担心什么?”
“诶。”杜建徽重重叹气,道:“此计固然是好,可是我中吴军与吴越之间,就会变得君不君,臣不臣。”
“想当年,老夫追随第一任吴越王钱镠,打了多少仗啊,才建立起吴越王国。可是若按照亲家之计行事……”
杜建徽终究是纯粹的古代人,而且性格禀直。
吴越王国,可以说是他和以前的一帮兄弟一点一点打下来的。
若现在按周宗之计行事,无异于……叛国!
身处乱世,叛国,也就判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也是周延嗣到处周宗之计后,根本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缘由。
但是杜建徽不一样。
书房中,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周庭、侯仁矩都看着杜昭,若要劝说杜建徽,只能是杜昭。
“阿翁……”
杜昭也知道此事非他莫属,可是刚说了两个字,书房外就有人禀道:“启禀大帅、郎君,吴越王特使到了,正在牙城外等候。”
“特使?”
“吴越王?是胡景思吧?”
“不是胡景思,据那特使所说,他是吴越王派来的特使。”
“吴越王不是被软禁了么?”杜昭疑惑,问道:“他来做什么?”
“那人不肯说,还说事关机密,一定要面见大帅和郎君才行。”
杜昭沉吟一番,与杜建徽交流了下眼神,吩咐道:“把人带来。”
“是。”
牙兵下去后,杜昭和杜建徽来到将军台的前厅,准备在那儿接见所谓的吴越王特使。
至于周庭等人,则留在书房中,毕竟人家指名点姓说要见杜建徽爷孙,并没有说要见他们。
前厅。
等了一会儿。
李安,以及数十披坚执锐的牙兵羁押着一位风尘仆仆的青衣汉子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杜昭对牙兵们挥了挥手。
“可是公子……”李安犹豫,他们之所以数十人羁押此人来此,就是怕此人是个奸细,或者刺客之类。
“无妨。”杜昭摆了摆手,笑道:“即便他是刺客,在我手下也讨不了好去。”
李安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率领牙兵们退出前厅,并将大门关闭。
“说说看吧,吴越王拍你来此见我们,是有什么缘故?”杜昭居高临下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特使。
此人风尘仆仆,浑身脏兮兮,此时都还有凝固的泥浆以及草叶等,可见此人曾经历了一番磨难……
他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双手递上,道:“大帅郎君,大王密诏!”
密诏!
杜建徽和杜昭都是一愣。
杜昭接过,展开油纸,从中取出一份信件。
再次盯了眼特使头顶的“绿光”后,杜昭将信件展开,当场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杜昭的嘴角不由浮现笑容。
及时雨啊这是!
“阿翁,您看。”杜昭笑着将信件递给杜建徽。
杜建徽疑惑结果,待看完此信后,终于明白杜昭因而而笑了。
因为此信便是数日前,在杭州王宫中,斜滔潜入其中的那晚,吴越王亲笔手书的那份密诏!
在密诏中,吴越王授予杜建徽相机行事之权,并称杜建徽为“相父”,准许中吴军无视一切羁绊,只管招兵买马发展壮大……
其实这份密诏在杜昭看来,就是一张废纸。
他早就准备这么干了、
不过,用此份密诏来说服杜建徽,也是不错的,至少在名义上,杜建徽不是“叛国贼”!
回到书房,将密诏给周庭他们传阅后,众人都是大喜。
最后的阻碍也没有了。
两天后。
周延嗣带着八千块雪肤膏返回南唐,随同他一起的,还有杜昭他们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