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自己有些恶劣了，试着想挽回，好声好气问他：“生气了？”　　　　施晓阳在闭目休息，无波无澜答道：“没有，我大你七岁，会让着你。”　　　　“哦！”就说说而已，我可真没觉得他有哪里让我了。　　　　前面开车的小莫说，“我已经帮你们订好了晚上的餐厅，庆祝翩翩你毕业了。”　　　　我有时也贤惠的，忙说：“不用，不用，他手不方便，又中暑了，还是别出门到处逛了，都在家里吃吧，我来做饭。”　　　　施晓阳睁开眼睛扭头看我一眼，和小莫说起了家乡话，大概说的也是晚餐，我能听懂的词不多，我问他：“凌志远也说你们这样的方言？”　　　　“这是苏州土话，你爸爸回来定居才几年，上海话都未必听得明白。”　　　　说实话，今天看见家长来参加毕业典礼那个热闹，本来平静的水面被人扔了一块石头，心里还是波动了！　　　　我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他祖籍是哪的？”　　　　“宁波。”　　　　“哈哈哈……说娘希匹的地方……”我放声大笑。　　　　小莫也笑了，“晓阳，我估计你奶奶会喜欢翩翩。”　　　　施晓阳闭上眼睛，抚额靠着车窗休息，懒得再理我。　　　　回到家，我找出绿豆，用高压锅煮绿豆汤，对想进厨房帮忙的小莫说，“你别走啊，累了到我房间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煮好以后，我倒了一碗稀稀的绿豆沙拿到施晓阳的房间，他已经洗了澡，在床上睡着了，我看空调只开到28度，孺子可教也。　　　　“起来把绿豆汤喝了！”　　　　“放着吧！”　　　　“不行，放着谁知道你喝不喝？我马上要出去了！”　　　　“你还要去哪里？”施晓阳睁开眼睛。　　　　“去工地啊，乳胶漆还没调好，还得把我的电动车开回来！你快点喝！”　　　　“不喝！”施晓阳翻身，闭上眼睛不理我。　　　　我上前摸摸他额头，温度正常，但还是不放心，谁知道他夜里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起来，”我拉他手臂　　　　“啊！”　　　　我拉的是骨折过的右手，吓得我赶紧松开，“没事吧？”　　　　施晓阳坐起来，皱着眉头看我，有些怨气，“有事！手疼，头疼！”　　　　“怪我吗？又不是我害你这样的！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走了！”我也有些不爽，这男人大我七岁呢，难道还要我哄他？　　　　我们相互瞪了一会，还好，他妥协了，接过碗一气喝光。　　　　于是，我亲了他一下表示奖励，又推他躺下，“你继续睡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赶到工地，把乳胶漆调完，涂了色板，用手机拍了传给户主看，户主说，不错，不错，好看，好看，你能不能多调几个颜色给我选择？　　　　我怒了：“靠，你以为是画画啊？一大桶乳胶漆都调好了，你愿意出钱，我还没那个力气呢！你这房子今天多少度啊？你过来看看！不热死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王八……”　　　　忙完以后，我开着小电驴驶在马路上，张祈健的电话来了，他说他妈妈给加了菜，让我过去吃晚饭！　　　　“其实，我爸爸来找我了，今天你在学校见的人，是家里很久以前订下的结婚对象……”说这些，我也不愿意，可拖着也不是办法！　　　　张祈健沉默了几分钟，我“喂，喂”几声，他才说话，又有些结巴了，“我，我知道，知道了，其实，我配，配不上你的……没，没有，不用对不起，我很开心，这些年，做你的朋友……”　　　　我挂了电话，回公司打了个转才回家！　　　　进了院子，看见门边的盆子里有只大龙虾，餐桌上也要有虾蟹，扇贝，各种生肉，两名厨师打扮的男人在厨房里忙乎，施晓阳穿戴整齐在后面抱臂旁观，摆着视察工作的认真神态。　　　　“好漂亮！这是要干啥呢？”我蹲在门边摸着龙虾，个头大，肯定很贵！　　　　“不是你要在家里庆祝？”施晓阳看着我，语气温和道：“上去洗个澡，你身上都结盐粒了！”　　　　“哦！”有人做饭，我放心上楼洗头洗澡，收拾得很干净清爽，才下来。　　　　云毅已经把补习地点改在对面鲍凤珺家里，搬走了小课桌，客厅里空出不少地方来，人也经常不在家里，该是浓情蜜意，乐不思蜀了！我转着圈圈，“小莫呢？我们亲爱的小莫呢？”　　　　施晓阳：“她到机场接你爸爸，差不多要到了。”　　　　我有些意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不是不想要爸爸，但这个爸爸也在提醒我是个不甚光彩的私生女，受本地民风淳朴的影响，我有一定程度的羞耻心，所以很矛盾。　　　　我躲上楼，躺在床上，实在是累了，翻两翻就睡着了。　　　　“起来，吃饭了！”有人在摸我的头顶。　　　　我迷迷糊糊的，“好吃的都留给我……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鲍鱼她算个什么东西！”　　　　“醒醒！”有人摇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是施晓阳，再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我推开他，爬下床，下楼。　　　　菜做好了，两个厨师也撤退了，鲍凤珺在摆碗筷，凌志远站在餐桌边给玻璃杯倒红酒，看我笑了笑，“翩翩。”　　　　我坐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别急，不要空腹喝酒。”　　　　我没理他，拍拍旁边的椅子，嚷道，“开饭了，开饭了，小莫，小莫，坐在我旁边。”　　　　小莫知趣，隔了一张椅子坐下，施晓阳趁机在我旁边坐下。　　　　“吃吧，吃吧，别客气，都饿了吧？”我开动了，龙虾刺身，三文鱼，海瓜子，蒜香排骨，黑椒牛柳，做法是本地喜欢的粤式风格，那么好吃！酒也好喝！　　　　鲍凤珺：“全是今天刚空运到的，我们粘了翩翩的光。”　　　　我扒菜的速度快，已经饱了，拍拍肚子，“那你多吃点，以后我改姓凌云翩翩了，就不回这个巷子了！”　　　　施晓阳整晚就用勺子搅着一碗虾头煮的粥浅尝，“可以经常回来！”　　　　我摇头：“不回了，你拿到股份，我拿到钱，云毅和凤珺姐也该结婚了，我要去日本的漫画社打工。”　　　　大家脸色尴尬，凌志远：“翩翩，你不喜欢设计师的工作？”　　　　我喝了一口酒，“今天下午和客户吵架了，我骂他王八，他骂我小婊·子，是我脾气不好，都怪云毅，我说跳舞好，他说画画好，结果选了这个破专业……你们还庆祝我毕业，庆祝个毛……”　　　　小莫一拍桌子，怒道：“骂你那孙子叫什么？明天我找人打断他的腿！”　　　　云毅：“一点点挫折就这样，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有什么工作不用受气？”　　　　施晓阳：“翩翩不高兴就别干了，你想画漫画也行，不用到日本，国内也有好的漫画社。”　　　　小莫：“对啊，你不是有个好朋友做了一部动漫电影吗？有好几亿的票房，可以介绍给翩翩啊！”　　　　鲍凤珺：“我觉得嫁人生孩子最好，有了孩子，就没那么多不实际想法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沉默的凌志远脸上愧色浓郁……　　　　我站起来，举起酒杯，一干为净，嘻笑道：“谢谢你们过来给我庆祝，我给你们跳只舞……不是吹的，我在学校的外号可是小野马第二……”　　　　不等他们表态，我把t恤衫撩起来打了个结，露出肚脐，扶着椅背，摆臀扭腰跳起了泫雅的Bubble pop。　　　　我灵活的关节和韧带，跳这种性感撩人的盘骨舞是小意思，恰巧也穿了条流苏边的牛仔破洞裤，翘臀抬腿很利索，喝酒后身上燥热，兴奋想蹦跶，我转到施晓阳身后，边跳边笑，“同学都说我是秀智和泫雅的结合体……”　　　　小莫赞道：“你比她们漂亮！”　　　　“唔唔……小莫，亲爱的小莫……”我跳到她身后，搂着她的肩，伏头在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施晓阳“嚯”的站起来，揽住我，对大家说，“翩翩喝多了，我带她上楼休息一下。”　　　　我正在兴头上，一把推开他，“干嘛，吃饱了还不准我活动活动？”　　　　“今天还没活动够吗？爬楼也该爬够了！你现在是发酒疯了！”　　　　他在训我，他算老几，天皇老子也没资格！我瞪眼，怒道：“放狗屁，我是千杯不醉，区区两杯红酒……啊，放我下来……”　　　　我被施晓阳抱起来，抗在肩上带上楼，然后被重重的丢在他的床上，想爬起来，又被他伏身压着。　　　　“当这么多人，跳这种舞，以后不许跳！把男人都跳硬了！”　　　　“神经病啊，满大街都是这种舞，硬得过来了么？”　　　　“我现在就很硬！”　　　　他亲上我的嘴唇，手穿过我的t恤，伸进文胸里揉捏……　　　　“唔唔……”喝了酒，我特别敏感，扯开他的衬衫钮扣，热烈的回应他！　　　　身体是诚实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开始了这段关系，心里也承认，彼此两·性相吸，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施晓阳搂着我，在我耳边：“翩翩，你也喜欢我的，就像我喜欢你！”　　　　“嗯，喜欢！”我抚摸着他的脊背，他难已自持的喘息声，也让我沉迷淘醉，我脑袋晕晕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没有他创入我的生活，面对云毅和鲍凤珺旧情重燃，我会疯掉……　　　　“你的礼物！我自己设计的！喜欢吗？”他从床头拿过一个盒子给我。我打开，被里面的璀璨惊了一下，钻石白金项链，点缀着彩色的宝石。　　　　“你还会干这个？我以为服装设计，珠宝设计都是GAY。”我摸着项链，爱不释手，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美丽的珠宝，即使只是收在家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我也没能坚持下去，不是回来天天研究餐厅的菜谱了！”他左手抓着右手臂，眉头又皱起来。　　　　刚才他扛起我，用了右手，肯定不妥，我跳起来，穿上衣服下楼，我电动车上有药膏和药包。　　　　凌志远还在楼下等着我，“翩翩，给你的礼物，可能你不喜欢……”　　　　我接过来打开，是一本手绘画本，有他签名标注的彩铅设计绘图。　　　　“这个度假山庄本来也在计划内，我想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在本地也可以有发展空间……”　　　　我翻着一张张设计精良，美轮美奂宛如艺术品的手稿，又热血沸腾了。　　　　凌志远走后，我抱着手绘画本，在云毅面前炫耀，还说施晓阳送了钻石项链。　　　　云毅低下头，咬着嘴唇，眼里有水光，“对不起，翩翩，这些，你早就应该拥有的……，你早就该离开鲍家巷了。”　　　　“你说什么？” 我把手绘本重重丢在茶几上，“我不要了！我才不稀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