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白色床单上有血痕，那是我告别处女留下的印迹，尴尬死了，遛进卫生间用热毛巾敷眼睛，穿上昨天有些发臭的t恤和牛仔裤，把样子整理得勉强能看才出来。　　　　施晓阳也醒了，光着精健结实的上身，眯着眼睛，还有些迷糊，昨晚滚在一起，我没经验，痛也不敢说，就用手推他，哭一会闹一会消停一会，像个用撒娇来引诱男人的小表砸！　　　　他很耐心，在耳边轻柔叫着我的名字，完全知道女人敏感处在哪里，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没有云毅的初夜，并没有想像中的难受，最后可耻的还有了快感，还有尘埃落定的坦然。　　　　我淡定的表明态度:“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女孩跟男人来到酒店，本身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上班赶时间，先走了！”　　　　飞快走出酒店，打开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云毅的，最后一个还是凌晨5点多。　　　　我想了想，一夜未归，还是回个电话报平安吧！　　　　手机拨通了，传来的大嗓门不是云毅，“喂，你是云老师什么人云老师在课堂上晕倒了，我们现在人民医院，医生说是严重贫血，建议输血小板，还是输什么红细胞？又说可能会有过敏反应……”　　　　我拦住一辆出租车，急忙赶过去。　　　　云毅清醒着，躺在急诊室里输液吸氧，学校的几个同事围着他，年纪大些的应该是领导 :“小云啊，你家里有困难，我们都知道，可也不能这样拼命，该请假休息就休息。”　　　　我心里是愧疚的，每次任性都是让别人承担后果，可脸上没表露出来，对着云毅的同事，客套感谢，让他们先回去，别把工作耽误了！　　　　输液室还有别的病人，人多嘈杂得很，医生过来和我商量输血的事，说输血只是救急，改变不了贫血，但血指标没低到可以医保报销，上次学校无偿献血的时候，云毅因为肠胃炎没献，所以要自费了。　　　　我怕云毅舍不得花钱，想劝他，他却先开口了，声音没什么劲，却还带生气时的威严：“昨晚上去哪了？”　　　　“输一次红细胞吧，起码现在没那么难受，再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　　　　“凤珺说你故意挂断她的电话。”　　　　“要不要住一段时间医院，回家总有学生找你，不好休息。”　　　　“昨晚你和谁在一起？”　　　　他老是一副长兄如父的样子，我火大了：“你和鲍凤珺在一起，就不允许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你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我也会有配得上我的烂人，你们要结婚就结好了，我已经成年了，再也不用你管了！”　　　　说完，我拿手机拨了鲍凤珺家的座机:“鲍鱼，云毅在人民医院，你过来！我要去上班。”　　　　“谁说我们要结婚了？”　　　　我心被扎了一下，昨夜的荒唐，我已经不是原来的云翩翩了，站在床边，犟牛一样顶嘴:“明摆着要结的，你们已经和好了 ！”　　　　“她当年并没做错什么……”云毅有点喘不过气来，脸色蜡黄，本来就单薄得厉害的身体微微发抖。　　　　当年，鲍凤珺的父母都对我们很好，错的只是我一个人，我理亏：“你是不是没睡觉？也没来得及吃早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云毅闭上眼睛不理我，隔壁床的老阿姨说：“我买了牛奶面包，给小哥哥吃一点，饿肚子什么病也治不好。”　　　　我问他要不要吃点，他不搭理我。幸好鲍凤珺火速赶到，先瞪我一眼，然后摸着云毅的脸痛惜道:“现在感觉怎样了？我说什么，让你来医院不来，现在还不是来了，换个单间病房吧！”　　　　我嫌腻歪，转身离开，听见云毅说:“不用了，打完这瓶就回去了！”　　　　赶到公司，约好那套小户型的业主中午来签合同，都说设计师不如妓·女，特别是小公司的小设计师，如果没签成，我就白白加班画了几十张图纸，这个月一分钱提成都拿不到。　　　　和我们组的老大一起唇枪舌战一番，定下工程造价，顺利拿到户主的预付款。　　　　借同事的小电驴，到工地和水电工定下开关插座的位置，画上标注，准备打电路和水路的暗槽，又跑了一趟材料市场，水泥沙子又涨价了，把它们搬运上楼的费用更加离谱，这年头，苦力赚钱都比我轻松高效。　　　　下班回家，不出意外，鲍凤珺也在，屋里漂着鸡汤的味道，她多此一举把保姆做的半成品拿过来加工，我累得很，已经没有力气嫌弃她了，生活不易，什么狗屁爱情不爱情的，我只想吃饱了睡一觉。　　　　上楼洗澡，换了条棉布裙，下来吃饭，不想施晓阳也衣冠楚楚的坐在饭桌前，一点也不见外，等着开饭的样子。　　　　腿抖了抖，想退回楼上来不及了，他那双撩人的桃花眼看着我，意味不明勾唇一笑，我发现施晓阳这人脸皮忒厚，昨天一夜情太忽然，总得有个缓冲期，这就跑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有奸·情。　　　　不过，是我想多了，他和鲍凤珺在谈房屋买卖的事情。　　　　“2千万？不可能！我们鲍家是名人老宅，至少一亿，不然免谈！”鲍凤珺站在厨房门口叉着腰，她一向是个狠角色。　　　　施晓阳笑笑，并未和她争执，反而问我:“翩翩，你们开价多少？”　　　　“我怎么知道？你问云毅。”这事还轮不到我管。　　　　云毅犹豫一会:“我也做不了主，我还有个姐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她也有这个房子的继承权。”　　　　云毅的姐姐云霞，与云毅同父异母，整整大他15岁，我只听说过，从未见过，户口本上也没有她，别人说她死了，不然也不会收养我。　　　　不过这些关我什么事？我把米饭泡在鸡汤里，低头吃起来，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施晓阳的声音在耳边，幽幽传来：“翩翩，你还想吃牛肉吗？”　　　　我吓得差点把饭喷出来，抬头先看对面的云毅，心虚得很，扭头怒视施晓阳，他对我眨眨眼。　　　　鲍凤珺的凤眼犀利地看着我们，说道：“牛肉？冰箱里倒有一块，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施晓阳！你不要打翩翩的主意，我们鲍家不卖房子，整个巷子都拆不成！”　　　　施晓阳笑得如沐春风，脸颊上还有浅浅的酒窝：“我听说你爸爸从政协退下来了，但是挺支持本届领导班子的经济建设，如果市里出面，你还想漫天要价吗？”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这个批羊皮的狼！鲍凤珺怒归怒，但也知道是事实，转了口风，好言好语劝道：“别处不是没有整块的土地招标，你何必自找麻烦，来拆这样的老巷子？”　　　　“翩翩，你说拆不拆？”施晓阳忽然作死，探过身，伸手摸摸我的后脑。　　　　我嘴里叼着一块鸡骨头，“嘎嘣”一声咬裂了！　　　　云毅的脸阴沉下来，盯着我：“跟我上来！”　　　　我跟在他身后，上楼进了他的房间，掩上门。　　　　“昨天晚上，你和他呆在一起？”　　　　“嗯！”　　　　云毅看到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声音发颤:“你怎么能随便和男人过夜？”　　　　我直着脖子，嚷道：“为什么不能？他比你高，比你帅，条件比你强多了，是他‘随便’，我没觉得我吃亏！”　　　　“你……”云毅脸青得厉害，激动起来，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有点站不住了，一手撑着书桌，一手指着我:“我每天这么辛苦，你就，就这样不自爱？你……”　　　　“我不就是一块肉吗？你不要，它也会老掉、烂掉，你不要，管我给谁？”　　　　“啪！”云毅抬手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着火辣椒的脸，云毅一向温柔，以前我逃学去网吧玩游戏，他找了我10多个小时累得半死，把我从网吧揪出来，都没打我。我觉得他一定是气血不足，发不出大脾气，这是他第一次打我，力气并不小。　　　　鲍凤珺尾随着我们，等到动手了，推门进来，抓着云毅的胳膊，恳切道：“算了！女大不中留，现在的孩子都不在乎贞操，你看脸色又不好了，在房里歇着，今天晚上的课我顶着。”　　　　又对我正色道:“翩翩，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我跟你说过，那是个驭女无数的花花公子，你还故意撞上去，你想气死云毅？”　　　　看得出鲍凤珺心里特美，分明在落井下石骂我贱，我“哼”一声，甩手下楼。　　　　施晓阳还坐在餐厅里，曲臂搭在餐椅靠背上，一手伸长，优美如钢琴家的手指轻轻敲着卓面，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我上前问他:“欺负我们这样的人，很有成就感吗？”　　　　他抬起眼皮，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疼不疼？”　　　　我讪笑一声，“我若说不疼，你是不是会失望？如果是，那就疼死了，里面的牙床都肿了。”　　　　“你没吃饱吧？要不要出去吃点？”　　　　他略有些显得不自在，但眼里没有一丝的歉意，外人就是外人。云毅着急上火打我，我心里还痛快些！我不能和外人一起，做气死自己人的蠢事。　　　　我盛了饭和汤放在托盘里，准备拿上去给云毅吃，已经有学生等在客厅里了！　　　　“翩翩！”施晓阳在身后叫我。　　　　“今天晚上你找别人玩吧，云毅身体不好，鲍凤珺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我没回头，端着托盘上楼。　　　　“学生都来了！”我把托盘放在书桌上，鲍凤珺只好下楼去了。　　　　云毅在床上躺着，微微闭着眼睛，我上前拉他的手，“你要起来吃饭，不要像上次那样，想吃也吃不下，我害怕！”　　　　“你还继续这样胡闹下去吗？”　　　　“不会了，我打算和张祈建去上海，好好工作挣钱，张祈建，你见过的，他人老实，又怕我，不会对我怎样。”　　　　“翩翩，上海太远了，冬天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