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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闻皇后去了乾清宫,并且是午时去的,已至夜幕也未见皇帝皇后的身影。并且还吩咐了膳食进去,是两人份的哟。  太后觉得四年了,这皇后总算是开窍了!先前,那样跟她说,她竟然让淑妃去,没把我们的老太后气个半死。没想到只是害羞嘛!喏喏喏,这不就去了!到底还是女孩子,不好意思直接说。还是我们的太后有见识,知道先去跟皇帝通个气,让皇帝主动去找皇后。这不,皇后才会接着皇帝的意思来。小两口,还真甜,一去就是一整天。年轻就是身体好。    不管,传谣,太后要传谣。明天,不,今夜,就要让整个禁城所有百姓知道她太后要抱嫡孙了,帝都所有达官显贵此刻就要准备太子的诞辰贺礼。不管,传谣。  果不其然,太后就是太后,说传谣就传谣。如今,这天下,上至朝堂,下至乡里,都在打量皇后娘娘的肚子。    似乎是为了印证太后的谣言,皇帝让人从坤宁宫把皇后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乾清宫,并吩咐宫人皇后此后就在乾清宫与皇帝一同起居了。  哟,太后还是小瞧了皇帝皇后的精力,哪里是一去一整天,一去就不回了呢!到底人老了,哪里跟得上年轻人?    此时此刻,禁城上下,皇宫内外,唯一不明白的恐怕就是皇后了吧!  皇后昨天一睡,到半夜才醒,皇帝就在床边。  他见她醒了,端着一杯不冷不热的水,温和带笑:“要喝水吗?”  她点了点头,他就把水杯端来准备要喂她喝水,她连忙说:“陛下身份尊贵,臣妾可以自己来。”说着她就要自己接过茶杯,而他没有松手,扶着她的背,就把杯放在她的嘴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唇,直到她饮了下去,他接着又问:“饿了吗?”  还未及回答,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乱叫。他吩咐一个太监把饭盒提进来,就让太监出去了,偌大的宫殿,还是只有他和她。  安宁而静谧的宫殿,呼吸都倾耳可闻。    打开饭盒,都是热的。因为这饭盒是三层的,最底下一层炭火,中间一层水,最上一层才是膳食。  一个个打开,美味佳肴一个又一个端出,而每一个,都是她喜欢的。他知道的。  他先是端了一小碗绿豆粥,舀了一小勺。轻轻地吹了吹,既怕吹了唾沫,又怕烫了她。他的那个样子,让她一直茫然无措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而她一笑,只是若有似无的,他也欣喜若狂。  慢慢的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看着他还准备再舀一勺的时候,她连忙起身,毕恭毕敬:“陛下,臣妾,该回坤宁宫了。”  有一点粥从勺尖滴落在碗里,与那些粥融为一体,谁也不知道,曾经碗里有一点粥是在勺里的。  他看着绿豆粥,一动不动,时间就此停止。如果定格于此,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就如同某一个平凡的傍晚,他和她一起,吃一碗粥。他梦中,就这样,很简单,他和她。  许久之后,她又叫了他一声:“陛下?”  “不。”不要,这样的日子就这样下去吧!他和她,踏露而归,同桌而食,举杯共饮,对月而眠,只有,他和她。  “你住在乾清宫吧!”他接着说:“在先帝祭典和我的生辰之前,住在乾清宫吧!”最起码,你走之前,我还可以看着你――他这样想:“不要回坤宁宫了。之后,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和这四年一样。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我不会耽误你任何事。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再添置。不,明天再看,你先吃饭。”他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话,似乎再慢一点,他就留不住她,她就会从他指间消失不见了。  “什么?”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仪态尽失。怎么回事?他这次的行为真的让她很糊涂!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没有啊!这四年,纵使她和他相处甚少,相见不多,未曾相知,可他做什么,她心里总是有数的。毕竟宫廷朝廷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帝和皇后不是如胶似漆的夫妻,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而这一次……  之后,她似木偶人一般任他摆弄,说喝粥就喝粥,让她吃饭、吃菜,就吃饭、吃菜,喂她水果就吃水果,也任由他为她擦嘴。仿佛失了魂魄,如果她是为了他失魂落魄,那又会不会……  等到他为她忙前忙后地收拾一切,去了前殿之后,她才缓缓地回过神,仔细查看她的行李物品。她在坤宁宫的一切都被他搬到了乾清宫。她看着每一件东西,都是妥妥当当、详详细细。不是每天在她身边,知晓她生活习性的人,不会准备的这么周全,想必是她的贴身宫女收拾的吧!既然一切都被宫女处理好了,她也就不愿再费神这些杂物,转身就去整理她搬过来的书籍了。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无心奏章,只落落的。他知道,他得不到她也留不住她。哪怕这次他先斩后奏,将她搬到他身边,若不是她愿意,他没办法的。而她的愿意,只是不在乎,不在乎坤宁宫,不在乎乾清宫,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对她做什么。一切都要结束了,她只需要习惯性地维持这四年的事情,并且维持计划的周密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或许以前,与皇后相关,可是以后,与她无关。  皇后不关心皇宫了,皇帝只关心皇后了。于是,这皇宫,有一些东西就在关心不关心的人之中若隐若现地飘荡涟漪。    这些天,皇帝想把皇后手头的事务交由别人处理。他想让她清闲,做一个富贵闲人,享受一点他和她之间迟到四年的蜜月。她离开之前,最后几个月,她可不可以?只属于他。  而思来想去,还是淑妃最为妥当。这淑妃,温婉贤良。还是名门之后,父母又与先帝交好,只可惜父母早亡。仅余得一个哥哥吴将军,拜郭太尉为师,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去年在边疆还立了军功。嫂子又是皇帝的妹妹宁国公主,虽然宁国公主不是与皇帝一母同胞,但宁国公主的同胞兄弟齐贤王也是让皇帝甚为赞赏的人。  还有,淑妃有一儿一女。儿子是皇帝的大皇子,即长子,年方两岁,教导有方,能颂诗歌;女儿是皇帝的四公主,年方一岁,乖巧可爱,活泼灵动。  皇帝把淑妃打量了个遍,觉得淑妃代替皇后执掌后宫,最为合适。于是,皇帝来到仁寿宫,请太后把凤印交给了淑妃。    虽然隔着一道宫墙,消息倒是通达。  “皇后被皇帝搬进了乾清宫。”  “淑妃代替皇后执掌后宫。”  “太后说皇帝即将有嫡子了?”  吴将军放下报告,抬头看向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男子背面而立,迎着窗外透过来的阳光,仿佛镀了一层金。“齐贤王,如何看呢?”  “本王的看法?”齐贤王转过身来,面对着吴将军,笑的像三月桃花,令人酥软,一步一步走过来,翩翩公子正风流,从容自若地端坐下。随意拨弄了弄书案上的报告:“吴将军,不,是禁军统领了。”这随意的拨弄,就停在了今晨的政务奏报上,好巧不巧,前任禁军统领年近七十,病死家中。    有一种平衡,是必须维持的。皇宫,皇帝管理朝廷,皇后管理宫廷。朝廷,张太宰主文,郭太尉主武。宫廷,淑妃理事,惠妃理人。  而今,平衡被打破,就总会有些是是非非。可是,这是是非非只会让后宫的妃嫔吵闹淑妃,这后宫的女人可是皇后的女人,皇后的女人没有皇后,更加见不了皇帝,淑妃可以镇压这些女人?这是是非非只会让执掌禁军的吴统领更加方便安排自己人进入后宫,照顾照顾自己的妹妹淑妃,也无关痛痒,谁的哥哥不疼妹妹?这是是非非也只是在吴统领的人里流入了几个齐贤王的人而已,谁让他们一家亲,是不是?  这是是非非无论如何都是些芝麻小事而已。  这些事情太后不知道,皇后不关心,皇帝不在乎。可有人还是清楚的,问题出在宫围,自然逃不过女人的眼睛。  惠妃素来与宁国公主交好,只是这交情是怎么也及不上淑妃娘娘一句温温的嫂子的。惠妃平常倒也罢了,这淑妃暂管后宫之际,说一句后宫不太平,宁国公主怎么想也只会想做后宫的女人趁皇后不在,争斗罢了。至于晋国夫人,惠妃与其同乡同源又如何?后宫如何,夫人自会询问自家女儿,又怎么听得她惠妃一介外人说长道短。自然,晋国夫人也不会在惠妃面前流露什么母女失和,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别忘了,惠妃和淑妃在皇后手下一个处理人际、一个处理事情。  皇后走了,淑妃不仅要处理原本的事务,还要处理皇后原本的事务。又不似从前,有皇后娘娘指点迷津,杂务繁多,头晕眼花,不清楚这后宫的问题情有可原。  可惠妃就不是了,她如今恐怕是这后宫看的最清楚得了。奈何出身贫寒,人微言轻,名媛贵妇都当她是个屁。且又不得皇帝恩宠。若不是皇后娘娘做主让惠妃侍寝过几次,又老天有眼,一怀孕就生的是龙凤子。她惠妃如今又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更别又求什么别人听不听你说呢?  还是皇后娘娘在就好了,绝不会出现这些事,若是出现了,也会很快处理妥当。皇后就是皇后,人家从出身到相貌再到才能都让后宫的女人个个心甘情愿地臣服。莫不如,再去乾清宫找皇后?肯定又要被那个死太监总管给拦回来,说什么一应事务交由淑妃娘娘处理。  淑妃什么德性,这些年了,她惠妃还不清楚吗?胆小如鼠,懦弱怕事,能力倒是有的,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交给她那么多事务,可没有了皇后的淑妃,就是一个木偶人,一无是处。  唉,又不愿就此回落英宫,左思右想,惠妃还是去了宣若宫。淑妃那个丫头,毕竟现在是主事的人,怎么总是让别人担心呢?  呵,穷途末路,才知道原来冤家是朋友?  谁不知道,淑妃与惠妃可是同时做的皇帝的女人。那个时候,皇帝身边只有一个皇后,皇帝又才登基,无论如何,也需要纳几房小妾。名门世家的淑妃是为了朝政而娶进门,那身为太后身边的婢女惠妃就是为了充数。  两人一同为妃,难免有势利小人区别对待。那时皇后不过是个小女孩的年纪,宫人自然就认为年方十八的淑妃是主母了。皇后不理会,那是人家娘家有背景,惠妃可就被这些宫人欺负的惨。由此,淑妃和惠妃可是争斗甚凶。冤家对头,说的就是惠妃和淑妃。  宣若宫,淑妃果然是焦头烂额。一听惠妃来了,淑妃长长的舒一口气:“可算来了。”  两人不紧不慢,条分缕析地处理完了今日的事务,惠妃饮一口茶,试探着:“我今日,见着宁国公主了。”惠妃斟酌着如何说下去,“看她高高兴兴的,你哥哥都升了禁军统领,怎么也不见你准备一份贺礼送去?”  “禁军统领?什么时候的事?”淑妃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那怎么……”惠妃心里直泛嘀咕,那怎么今日宫内遇见吴统领带着外人进宫,说是给你的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