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季良的府邸,方倚璧静静地站在门口,小碧则恭恭敬敬地向前递上一张帖子。
不一时,赵元振出来,远远看见方倚璧俏丽地站在那里,淡然素雅,却又高然不可侵犯,果然不愧剑门寒竹之名,赵元振不由暗暗点头,快步迎上前来,展演笑道:“不知方小姐怎么有空来我家,稀客!稀客!请进!请进!”
方倚璧连忙行礼道:“赵公子,不敢!不敢!先请!先请!”
三人来到府里,赵元振不由低声地问道:“方小姐,你这么着急见我爹,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方倚璧便也低声地道:“事情很急,大人回来了吗?”
“刚刚下朝,他就在屋子里,你自己进去吧!”赵元振指着一扇门道。
极远处的大街上,李仁罕刚刚下朝,他虽然已经贵为节度使、六军诸卫指挥使,但他是武将,不喜欢坐轿,仍然骑马,无聊的早朝出了跟赵廷隐打嘴官司之外概无生趣,所以下了朝,李仁罕也仍然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但走着走着,突然,李仁罕却在马上凝住了身子,前方,不远处,人流中间,跪了一个人,脸上虽然有损,但身形笔直,面容肃然,正正地对着自己,正是刚刚被自己赶出府去的簪儿。
赵家,方倚璧小心地推开了房门,眼见一个身材欣长的中年人坐在位子上,一身正气,方倚璧识得那是赵季良,连忙毕恭毕敬地行礼:“民女方倚璧见过大人!”
赵季良抬手道:“方小姐请起,你父亲也曾经是我大蜀的都虞候,又与毋家相亲相近,你们年轻人也喜欢走在一起,咱们也算不得外人,请起来说话吧!”
方倚璧忙道:“多谢大人!”随即起身,一旁侍立。
赵季良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方倚璧,见她容颜俏丽,举止大方,气质出众,不愧是能与毋宝晴和李丽春一拼的女子,也不由暗自点头,沉声问道:“方小姐,你急着来见我,到底所为何事?”
方倚璧连忙将信双手奉上,恭敬地道:“回大人,此处有密信一封,请您先过目!”
赵季良将信打了开来,看的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平复,波澜不惊地看完,然后将将信折好,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问道:“这就是那个李安写的?”
方倚璧连忙道:“是的,他原先在我们家的时候叫方安,后来投靠李家了,就叫李安!”
赵季良便平静地道:“他为什么不亲自送来?”
方倚璧便以实相告道:“他说他身份特殊,不方便亲自来,所以特地让民女带来!”
赵季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好了,方小姐,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方倚璧连忙行礼道:“民女告退!”
方倚璧出去,赵元振侯在门口,见方倚璧出来,忙道:“我送送小姐!”
方倚璧忙道:“多谢公子!”
赵元振一直送方倚璧道门口来才折返,刚一回来,却发现父亲已经穿戴整齐,满色严肃,不由惊问道:“爹,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赵元振便沉声道:“进宫!”
路上,小碧紧张的问方倚璧道:“小姐,那封信重要吗?不会是李安又来骗我们吧?”
方倚璧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既严肃,又有些期待地道:“重要!”
“为什么?”小碧不由再问道。
“因为,我在赵大人刻意掩饰的平静气色底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方倚璧眯起了眼睛,遥遥地眺向远方道:“我想,这一次,方安或许真的能帮上我们,我哥哥,应该能够回来吧!”
“就他?真能吗?”小碧不由撇起了嘴。
方倚璧不由叹息地道:“永远不要小看小人物,有很多事情,就是小人物决定了事情的未来,但愿,这次,也是!”
大街上,李仁罕面色一凝,身边的吴继忠正要挥手护卫将簪儿拉开,李仁罕已经沉声道:“继忠,将人群隔开,老夫要亲自会会她!”
吴继忠自然领命,伸手往外划了一个圆圈,护卫们训练有素,立刻迅速向外散开,直接隔离开人群,只留下中央李仁罕与跪着的簪儿。
李仁罕下马,缓步走向簪儿,簪儿却深深地拜伏了下去,双手双膝贴地,额头贴地,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