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66(1 / 2)重生之凤鸣朝阳首页

冬至,西郊亡南。

这六个字,看似语义不通,可若是在顺和四十二年冬至之前所写,含义却不言自明,指的正是当年南阳宫变中的南安侯之死。

只是,若是一面之词,自然不能信。

所以,凤鸣笙抬眸,问道:“信呢?”

“信已被鸢收好。”

肃王猛然站起身,可叶鸢却只是看向公堂上的严、段两位大人,继续道,“诸位大人若觉得贱妾之言有些许可信之处,鸢自将此信呈给各位大人。”

“那封信就是你所说的五年前本王亲眼见过的证据吗?”

肃王负手而立,眼里含着冰霜,语气冷厉的过分,“那信是假的,而且早已被烧毁。叶鸢,你……”

“王爷。”

叶鸢厉声打断他,反问道,“如果信是假的,为何您要急着烧毁?如果信是假的,为何李楠突然急病而死?如果信是假的,为何总有人夜探九歌楼?如果信是假的,为何五年来,千鹤一举一动都遭人监视?”

“如果信是假的,您又为何要和我说,”说到激动处,叶鸢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天下何辜?百姓何辜?”

肃王陡然无言。

叶鸢继续说道:“王爷当年一席话,鸢至今记忆犹新。所以,这些年,我三缄其口,谨守当年与王爷的承诺。”

“那你今日,又为何要说?”

“七月十三,是我母亲的忌日。偏偏,他们那一日同时进了九歌楼。”叶鸢轻轻开口,“王爷,我是想守诺的,可我没忍住。”

“承平元年,陛下初登大宝,匈奴蠢蠢欲动,李氏狼子野心,若此事掀开,恐帝位不稳。可如今,雁门关之盟落定,北境安稳,李氏业已谋反伏诛,天下太平。”

“是呀,天下何辜?百姓何辜?可是,王爷,”叶鸢神色凄厉的问他,“上虞侯何辜?南安侯何辜?我叶氏一族,又何辜?”

是呀,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当年死在南阳宫变中的人,又何辜?

满室寂静中,只有凤鸣笙凝视着叶鸢,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仍是那两个字:“信呢?”

叶鸢平静了好一会,方才侧头看向宁千鹤的方向,道:“千鹤,告诉他们吧。”

“好。”一直沉默着的宁千鹤点了头,然后看向定北侯,“侯爷,还记得五年前我送您的那幅画吗?密信就藏在画轴里。”

宁千鹤与定北侯,原来竟是认识的。

也是,若非认识,先前定北侯该不会替他拔箭。

只是,直到这时,凤鸣笙才终于想起,为何会觉得芸娘这两个字熟悉。

章平曾说,芸娘是上虞侯夫人的侍女,南阳宫变后被充入九歌楼。祖母回京后,时常去听竹找芸娘听琴。

可宁千鹤既是芸娘的儿子,又为何会对身为祖母义子的定北侯信任到连藏着不利于祖母证据的密信都送给定北侯?

宁千鹤看着定北侯。

凤鸣笙看向定北侯。

肃王看着定北侯。

就连叶鸢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定北侯。

定北侯只是说:“你已经送给我了。”

“是。”宁千鹤点头,“所以,那信有或没有,全凭侯爷做主。”

叶鸢显是不同意,低喊道:“千鹤!”

“阿鸢。”宁千鹤只是说,“五年前,我拿它换了你的命。”

叶鸢只是看着他摇头,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

宁千鹤便抬手去拭她的泪,锁链碰撞的叮当声中,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看向了定北侯,问道:“侯爷,你还记得那幅画吗?”

定北侯没有说话。

宁千鹤便看向叶鸢,柔声道:“阿鸢,熙阳七年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我自然记得。”

叶鸢在他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定北侯缓缓诉说,“熙阳七年的十一月二十九,懿清公主去了九歌楼听琴。”

“可那一日,她不是去听琴的,而是去见一个人。”叶鸢抬手擦掉不由自主滴落的泪,“十五年了,我还记得他们当时说的每一句话。”

那一年,不过四岁的叶鸢躲在芸娘的衣柜里,在一阵琴声中醒来。只是,那琴声听起来并不似芸娘所弹,在九歌楼长大的叶鸢唯恐有客人在场,一动也没敢动。

可她毕竟好奇,眼睛透过柜门上的缝隙去看,却只见到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影。

琴声歇后,坐在琴后弹琴的人起了身,坐在了另一个人的对面。

然后是中年女子带着小心也带着讨好的声音:“阿哥,这是你最喜欢的明前龙井,我亲自泡的,你尝尝看,味道还对不对?”

对面那人带着帷帽,既没有接对面端过来的茶,好一会才开了口,声音也是粗砺沙哑的:“我已经不喝茶了,就连这沉香,也觉得呛了。”

女子怔了怔:“阿哥的喜好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