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心,气愤,焦急,各种情绪缠绕在一起,他需要冷静,要不然又会发脾气。
秦霜望着他的背影,隐隐有些不忍心,心软。但是依旧问:“……白彩元说,是一张地图,还有几个秦朝的小篆……若是没有东西,你又怎么会说出秦朝小篆的话来?”
阮世安侧了下身,语气激动地说:“这有什么?!这是个老物件,往前推六百年,也就唯独二世而亡的秦朝足够神秘,传说秦搜集了各国宝物,但是秦朝垮的太突然,后世之人多有揣测,它有个藏宝地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是你跟我说什么朝代更迭的气运之类的事情,你又恰好姓秦,我又如何编得出这么一个谎言来?”
他的语速又快又急,怕被旁人听到,声音尽力地压着,但是依旧充满了愤怒。
秦霜手里拿着簪子,看了看,又放在了桌面上。她默默无语地看着阮世安颀长的背影好大一会儿,眉毛忧愁地又耷拉了下来,心思千回百转。
有许多的话想要问,想要将白彩元说过的那些话,一一的说出来,听阮世安怎么解释。
可是在心里面问了一遍之后,又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如果他真如白彩元说的那样,那自然会有各种理由圆谎。
如果他不是,那问出口的这些话,多质问一句,就多伤一寸感情。
她的理智上,觉得白彩元说的那些破绽逻辑通顺,天衣无缝。再加上现在簪子上有个机关,他说没有东西,但是编造的谎言却像极了真的,更是加剧了她心中的忐忑。
可是情感上,她相信阮世安,凭的全是自己的感觉。可是,这一点才更令她恐惧的。因为多的是人被情迷住了眼睛,看不清人的。
她迷茫了,好像在浓雾中迷了路,没有方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许久之后,她慢悠悠地,像是虚弱的游魂一样,痴迷般地望着阮世安的背影说:“世安……我很害怕……害怕我所见、所感的一切美好,皆是虚妄……”
阮世安一腔的怒火,却在听见秦霜这话的时候,消失地无影无踪,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霜。
她何时这样过?即便是被绑架命悬一线的时候,也不曾这般脆弱过!
阮世安回过头,见秦霜坐在桌面上,双手抓在桌子的边缘撑着身体,像是冷了一样,微微地颤抖着。一双眼睛朦胧地望着他,眉头轻蹙,愁云惨淡。
阮世安的心中一痛,霎时间忘了自己刚刚那被她怀疑的恨,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搂得紧紧地,在她的颈边低语道:“秦霜……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求你别这样。”
语气里满是心疼。
秦霜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伸出手去拽住了他腰背两侧的衣裳,紧紧地抓在手里,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了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连这样抱着也能感觉到安心,心里慰帖的无法言喻。
那为什么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跟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识人不明,都是假的呢?
秦霜觉得累极了,她不想再动脑子想这些事情,只想就这么与自己心爱的人相拥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