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看韩信还一脸茫然,笑了笑,解释道:“锋将军是王将军的副将,负责左营防务,左营有一率……一率就是一百骑兵,王将军此令,是让锋将军领骑兵应敌,另外选两百步兵看住大门,接应骑兵撤退。”
不多时,果然见左营营门开启,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兵呐喊着冲出来,领队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关中大汉,这大汉骑马走着,还不断与身后的一名骑士回头说什么,时不时还对着匈奴人那边指指点点。骑兵后面跟着一队手执长矛的步兵,一路小跑缀在骑兵后面。步兵没离营门多远就停了下来,组起一道弧形的防御盾阵,营寨上的士兵们拉起十余张庞大的脚弩,弩机大张,杀气腾腾地对准了高地下方。领头冲出的骑兵越冲越快,很快冲过七八百步,接近了匈奴前来挑衅的千余骑。
“一百对一千啊……”韩信小声嘀咕,几乎要怀疑王离跟那个锋将军是不是有仇,这是要借匈奴人的手把他干掉么?
挑衅的匈奴骑兵已经发现了从左营冲出的那一小队骑兵,他们在一声声大喝中稍微调整了一下队形,部分人骑在马上拉开短弓朝秦军放箭,两翼各冲出两三百人,向秦军侧后包抄而来。与此同时,更远些似乎正在安营驻扎的上万骑中,又冲出了约莫两三千骑,如一片乌云压了过来。
不是一百对一千了。
一百对三四千……韩信心里觉得那批秦军骑兵不可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锋将军一马当先,手执长矛,拨开迎面而来的箭矢,奋力一甩,矛尖斜向上,嗖地一声飞去,眨眼间跨越两百余步,扎进匈奴骑兵群里,连续穿透两人,去势才停止下来。跟着这杆飞矛到来的,是整整一百柄短矛,没有锋将军那么势大力沉,但所到之处,匈奴骑兵也是纷纷见血。惨嚎声和咒骂声从匈奴人的骑阵里传出,他们见了血,似乎不怎么畏惧,眼睛里反而燃烧起可怕的狂热然而他们没有带着这种狂热与锋将军发起对冲,而是在一阵吆喝中状似纷乱地退切。
“此为诈败!”陈平看着远处,眼中光芒闪烁。
“嗯……”王离微微颔首,“陈公子说得不错,这伙匈奴人有意思,有点意思!”
韩信也眯起眼睛,盯着乱哄哄的骑兵群中那一抹闪亮的黑色,他在穿越前还是个重度近视的书呆子,穿越后目力惊人,饶是如此,隔着几百步,乱军之中,总是难以看得真切。只见居中的几百匈奴人阵势分开,交错掩护后撤,阵势散而不乱,打的主意居然是将秦军这一队骑兵诱离营寨,汇合后方冲来的几千生力军,前后包抄,以优势兵力,聚而歼灭之!
“匈奴人快合围了,王将军要不要知会锋将军……”韩信道,言下之意,要不要鸣金收兵,把这队骑兵救回来?
他是两千年后的历史学家,熟知历史,在接下来这两千年里,中原人与北方的游牧民族对决骑兵,基本上都是讨不到好处的。
何况眼前这悬殊的兵力对比,远远谈不上势均力敌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