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师兄,叶礼忧心忡忡的往回走。 由于在想着事情,她也没有留心周围的景物变化。 直到途径一扇门时,她突然被一物件打中额头。 “哎呦~”叶礼捂着额头,疼的呲牙咧嘴,这一下是什么思绪都没了。她捡起打中自己的东西,发现是一支做工精美的发簪。 叶礼生气地四处望望,没发觉是何处打来,她只好自认倒霉,拿走发簪决定继续向前走。 “这位公子~能将发簪还予奴家吗~” 一道柔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礼循声望去。 只见一蓝衣女子斜倚在门框上,头发用一根蓝色发带松松垮垮的系着搭在胸前,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妩媚。 由于天色太暗,叶礼看不清女子容貌,但她直觉女子危险,毕竟师兄那么强悍,她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于是她将发簪轻轻放在走廊围栏上,向女子点头示意,欲转身离开。 “伤了公子实在过意不去,奴家略备薄酒,公子肯赏脸让奴家以表歉意嘛~” 女子的声音使叶礼顿住脚步,只是声音就让人心中酥麻了一大半,叶礼暗自庆幸自己是个女的,要不然真得回头沉浸在温柔乡中。 “姑娘邀请,在下实在不胜荣幸,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实是不便打扰,等来日,必定赴姑娘之约。” 说完,叶礼头也不回向前走。 “既如此,公子可一定记得来找琳琅哦~” 女子的声音在身后渐渐传来,叶礼眉头一皱,琳琅?? 紫衣美人曾与叶礼夸赞过,紫兰轩有两位大美人,其中就有一位姑娘名琳琅,据说姿容绝世,身段窈窕,妩媚妖娆,尤其善弹琵琶,余音袅袅三日不绝,与善琴的弄玉姑娘并称为紫兰双姝,两人皆为紫衣美人的心头宝。 只是为何突然向自己示好呢? 叶礼摸摸额头,心中沉思。 正巧这时张开地与张良从拐角处走出,叶礼见状赶紧上前迎去。 张开地的面色明显缓和许多,甚至还对叶礼和善地点点头,这倒是让她受宠若惊,想必那位九公子是个有能力的人,的确有办法破解鬼兵劫饷之事。 “你跑到哪去了。” 张良在张开地身后悄悄地问叶礼,要知道,紫兰轩可是个鱼龙混杂之地,没头脑的乱闯可是十分危险。 叶礼见他脸上的流露的关切之情,想起刚才对师兄的那番“真情告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说实话,只好含糊的回答:“刚刚疑似碰到故人,追上去才知道搞错了,和对方赔罪耽误了一会儿。” 见张良没有再问,她在后面轻轻舒口气。 三人走出紫兰轩时,叶礼感觉一束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回头望去,却见二师兄站在二楼窗前。 他站在一片黑暗中,整个人显得极为萧瑟肃杀,他拿起酒杯向叶礼示意,说了一句话。 叶礼直接黑了脸。 “怎么了?“张良随叶礼目光看去,望见一双如地狱般的眼眸,他惊道:“这人是谁?“ “不认识。“叶礼果断扭头,见张良还在望那人,只好拉着他的胳膊将人拖走。 “别看了别看了,指不定是哪冒出来的神经病!“ 张良无奈,只好被叶礼拉走。 只是,那个青年…… 眼神实在可怕。 叶礼悄悄回头又看了眼,师兄已经不在窗边。 她忍不住偷偷朝那边竖个中指。 张良可能没注意到,但她可是看清楚了,师兄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 “装模作样。” 哎~ 没了先生撑腰,二师兄欺负人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叶礼心塞塞…… 紫兰轩。 白发青年拧紧眉头,对于叶礼为什么费劲心思待在丞相府还是想不通,但现在他已经不好奇这点了。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芝兰玉树般的青年,不禁期待起叶礼的未来。 张丞相的这个孙子可是不好糊弄的,叶礼能瞒着自己,是因为自己不计较,但她又要用什么办法来瞒过张良呢~ 想到这,白发青年冷峻的脸上竟浮现出些许笑意。 感觉又是一场好戏啊~ 他将紫衣美人唤过来。 “你去查查叶礼这一路的行踪,顺便帮她抹去所有痕迹。” 紫衣美人目露疑惑之情,但最终却什么也没问。 “是,大人。” 回到丞相府,张良让王伯带叶礼去房间休息。 只是路上又遇到了清漪一行人。 清漪端着一盅汤,冷冷瞥了叶礼一眼,漠然离去。 叶礼看她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往张丞相院中。 王伯被清漪无视,心中很是不舒坦,他看叶礼一直看着对方的背影出神,好心提醒道:“清漪是丞相大人的侍女,平时很得大人喜爱,以后遇见记住切莫发生冲突啊!” 叶礼点头,“阿礼明白。” 王伯欣慰点点头,这倒是个识趣的小子。 叶礼的房间是一处较为荒凉的的居所,门前种植了一片的翠竹。 叶礼倒是感觉比较清幽安静,远离人群远离是非。 更让叶礼欣喜的是旁边不远处就是丞相府的某处后门,这样极为方便她偷偷溜出去。 房间内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一架书柜。 舒适程度远远比不上张良的书房,更别提二师兄所在的紫兰轩,但比起鬼谷那实在是强太多了! 叶礼这样安慰自己,在鬼谷茅草棚都住过还怕什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叶礼坐在床榻上感受了下,十分的煊软。 想起什么,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从鬼谷带出的仅剩的家当。 这些家当本是放在小包袱里的,与那个大衰神分道扬镳后,她又偷偷返回将自己仅剩的东西捡了回来,还好东西并不怎么值钱,也是自己藏的隐秘——谁会想到将东西藏在发冠中?!这才没被人贩子给摸走。 叶礼摊开手掌心,一截手编的红绳,一个刻着祥云的小木牌——这些是藏在怀里的。 她犹豫了下,向四周看看没人,于是将发冠解下。 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在其中,一个小银铃掉落地上。 银铃十分朴素,只有拇指大小,做工材质都说不上上乘,银铃上刻有祥云图案,图案与小木牌上一致,除此再无特殊之处。 这些是那个雨夜后自己仅剩的能找回身份的东西。 本来叶礼对于身份是不在意的,总感觉刻意寻找会惹上大麻烦。可当她看到张良拿出的玉珏后心思又活络起来,这枚玉珏她恍惚中似有印象,这才决定留下来。 只是不知红绳和银铃代表什么。 叶礼沉思良久,决定还是将这些收好,如今放在自己身上实在太不安全,交予师兄又怕他察觉到什么。这倒不是对师兄的不信任,只是师兄所处的位置必定有很多人注意,而现在的叶礼还不想让人察觉。 搜寻了一圈,叶礼最终选定床下。 她将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小木盒中,用楔子将木盒卡在床底,这样即使搜查床下也不易看到木盒。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保险,她又在窗边的墙壁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再找来几卷书简堵住洞口,这样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总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等改天寻些小玩意将洞里塞满,别人就更不易检查床下了,这样叶礼就放心多了。 折腾了半天,夜已经很深了,叶礼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一阵心神不宁,实在无法入睡。 输了百只羊无果后,叶礼绝望的用被子蒙住头,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明天就好了,明天就好了。 如果她知道,明天还有一大盆狗血在等着她,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