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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June再见  事情还要从我办理离职手续那天说起,景瑞说会给我写一份不错的推荐书。我站在他办公室,就像我们初次见面一样,他虽然坐着却高高在上,我虽然站着却卑微如蝼蚁。我说:“那谢谢你。”  我起身,想就这样走出这件办公室,再也不用踏进来。透明的玻璃门,却好像隔着千层纱,我想或许这里真的不是我待的地方吧。  吴洋就站在经理办公室门口,他讪笑说:“黄桔玲,你,你要辞职啊?”  我点头。  “你怎么好端端的,”他转向身后,全部门的人都停下工作凑过来。  “各位,不好意思,我因为个人原因,不能继续和大家在一起工作了,这三个月来,特别是丽丽和吴洋,你们帮助我很多,也非常感谢其他的同事对我的照顾,希望以后大家继续加油,谢谢。”  毕业那天,我一个人走在校园里,去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无论是寝室楼图书馆教学楼草坪,我都待上一待,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我非常高兴,我或许一生都不会给任何一个地方留下纪念,可是我却虔诚真心地热爱每一个曾让我安定过的地方。我或许一生也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印象,可是我仍然炽热地爱每一个人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  我简单如同这透亮的天空,似乎都无云卷云舒。  谁都说青年是美好的一代,阳光向上,积极主动。就像是最耀眼的阳光,说不上炽热可是即要接近顶峰而表现出无限的力量和动力。应该是那种不会感到疲惫的年龄啊。    我又来到设计部,仅仅是作为相识一场的最后一点交代,相信June也会好好接受,她不会对我太上心。这样想着,我慢慢踱进来。  一走进设计部就给人不同的感觉,满墙都是花花绿绿的绘画,还有挂墙屏幕滚动播出广告片段和图片,相信都是设计部的作品。我一路走一路看,大家都在埋头画画或者看电脑,似乎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这是一个需要灵感的地方,应该满是自由嬉笑声才对。  我向秘书通报了一下,一会儿June要我进去。她的办公室意外地很干净,似乎已经融入了她个人特色,不拘泥不拖沓,一身清爽。  她手不离桌前的色板,抬起头笑着看我,说:“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等你很久了。”  刚在销售部走廊匆匆打了个照面,有些话还意犹未尽。  她停下手,秘书端来一杯水。  我看见她桌前有张照片,两个女子,一个长发一个短发,都穿着白色的衬衣站在蔚蓝海边。好像是MTV中那样美的女子,美的剧情。现时的June因为在办公室只穿了件深棕色的针织衫,她的衣服似乎只有针织衫和棉布,定是软软的十分温暖,连说的话都让人心融化。  她又说:“部门最近来了几个新人得带,所以工作有点负担。”  工作中的June定也是这般温柔的吧,至少不会像景瑞,想起他只感觉坚硬如冰。  可是,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谁都无能更改。  我笑说:“听我们经理说我差一点来设计部了是吧。”  她也笑了起来道:“是啊,那天我们在电梯里碰过一面,你记得的吧,我跟人事部要了你的面试记录,刚好看到你简历上有写画画功底,不成想那时候景瑞却硬是跟我争这个名额,我当时还很纳闷呢,以为你是他内定的名额。”  我讶异,有点意外我的入职原因。  “或许我更适合设计部也说不定啊。”  “说不定呢,反正我挺喜欢你的。”她这样说着,语气不轻不重,可是万没有暧昧。  我送给了她一份小版画,是我按照以前公司旅游时我给她拍的一张照片为模板画的衣服简易画,就当朋友一场留作纪念,June意外地很喜欢。  如今这当是一种终结了。关于我们第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见面之间的诸多事情,我们有笑声拥抱,而且没有眼泪和悲伤。  我在等电梯准备离开,心内竟有种视死如归的心态,我曾经明明为此抱着赴汤蹈火的决心,但是这样是不是像古人,英雄还未出剑已死,怀才不遇。  June突然跑了过来,她小跑着,身形苗条。她喘着气急急地说:“桔玲,我们见个面吧,我是说既然你要离开ABC,我们可以在外面就是工作之余像朋友那样子的见面,好吗?”  她笑着抱了抱我,就像她说的对待朋友那样。  我一如既往照着电梯墙面,掩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希望还是让希望幻灭的失望,怎样都好,此时我真的很开心。即使见面我也会好好地掩饰自己的欲望,我会只是把她当作朋友那样。    那日,晚风很急,景瑞说:“黄桔玲,你还真有趣,我发现我还挺喜欢你的。”  “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能是什么为什么。”  “可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  他一脸的疑惑,他当时定想找个地方钻下去吧,都没想过自己会那样失利,他可是在工作场上无往不利的啊。  不过不愧是老人家,他很快恢复了情绪,反问我道:“你喜欢的是June?”  我讷了一下,但还是点头,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更何况这段感情已经无果,如果连这种埋在内心的感觉都要拒绝推辞的话,那更对不起自己的这段喜欢了。不过我没有说June的事情,我毕竟答应过她帮她守口如瓶的。  他暗自呢喃,“怪不得,她当时到人事部调了你的简历,点名要你,怪不得,上次在电梯看见你跟她说话我就觉得怪怪的,怪不得,哎,我真是,你不说我真是到死都想不通会是这样。”  我想你总算也到了失算的时候了吧,可是我真的得意不起来,虽然对这个曾百般刁难过我的上司内心很是芥蒂,可是看见他如此受伤我还是不免愧疚了一下。对于感情无法得到回应这件事我深有体会,所以没必要幸灾乐祸,更何况我还是这件事的主导者。  我们不关痛痒的说了几句之后,我说:“我得回去了,十一点之前得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