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恢复没三天的鸟身自由又被舒小米剥夺了,理由是他认为我和鹓雏族皇子顾夜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搞了好几十腿。 他这番猜忌着实让我愤怒,当晚就给我气得撸了四人份的粟米粥,舒小米却还很是冷然地在旁边坐着,一语不发,严肃表情如同亲睹了娘子偷情全过程的相公。 我憋不住冷战,掩不住的暴脾气就直接了当地爆发:“舒小米!我和他没一腿子!” 舒小米吭头抄他的劳什子卷经,一副完全不想和负心汉多说一句的表情。 于是我更加愤怒,猛地抽出他的纸笔丢出窗外,大声道:“舒小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没事就喜欢到外面勾三搭四偷鸡摸狗男女通吃人兽皆可不守妇道的随便女人!!!” 和他用成语讲话实在太累,于是我气呼呼地喘了一口气,猛地抢过案几上的大茶壶对着喉咙咕隆隆灌起来。 “咕噜——窝,告诉你……咕噜,窝才不是那样的女人!!” 舒小米抱肩冷笑:“你还知道妇道二字怎么写吗?真是难得。” “你!!” 我都快气得上天,舒小米这冷血无情的却很是淡定:“舒灵均,你可是不服?” “我不服不服不服啊啊啊!!”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自觉没错,尽可照实答来。” 这货还搞上对证了?明明是屁大点儿小野鸡,还非得学人搞形式流程!我心下对这死孩子的装腔作势很是不屑,面儿上却仍得摆着和他一同玩耍,毕竟现在理亏的是我不是? “你问!” “你平日里是否爱看话本黄书美男录?” “是!”我昂首挺胸,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但是这跟我偷情有什么关系!” 舒小米的眸子凉凉瞥了过来:“你可曾对我说过,你最爱斯文败类的衣冠禽兽类的小白脸?” “呃……这个,是虽然是……” 舒小米又说:“你可曾说过,不是有权势的人中龙凤不嫁?” “是、是……”第二问就已全然很是心虚了。 “那么,”他顿了一顿,“顾夜白算不算登上过妖界美男录的小白脸?” “算……” “顾夜白鹓雏族皇子的身份算不算得上人中龙凤?” “……” 舒小米霍地站了起来,表情很是凛然:“舒灵均,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你你你……我我……你个王八蛋舒小米竟敢给我下套!!” 他一拿这态度对我,就给我气得浑身哆嗦,这货却全将我的愤怒看作心虚,很是不屑地回我: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你若真和顾夜白有点什么,我也管不着。只希望你知晓你所在之地是旁人的修炼处,再怎么由着自己的性子,也得有个限度。” “……” 申诉被舒小米驳回,我实在很冤,可这死孩子死活是不给我第二次申诉的机会了,我只好去找当事人一起做连证,只可惜舒小米近来一直防贼一样地防着我和顾夜白会面,再加上他那个随时担心舅舅贞操被我夺走的豁牙小红鸡从中作梗,就让我和顾夜白的沟通变得无比困难。 这困难具体表现在我跟着舒小米去学堂上课,作为凤族督使的顾夜白在鹤老道旁边坐着,我便在其下坐在舒小米的桌边,趁其正全神贯注地听课不备时,使了劲的向顾夜白使眼色。 我对着他在半柱香内挤了一千六百八十四次眼,又生生咳了两百三十一次,这货都和全然没听见一样地装聋作哑,眼神都没多向我这多瞟一下,此等全然不顾同僚情义的做法实在让我很是愤怒。 “咳咳!!恩……!” 两百三十二次。 讲道的声音突然停了,这就让我很是尴尬。 鹤老道幽幽地将视线投了过来,表情很是怨恨:“舒姑……公子,你身体可是不适?” “呃??咳……咳咳咳!!” 他乍问得我虎躯一震,立马被口水呛得咳了个半死,这回咳到泪眼迷蒙两眼发昏的,可全然是真实效果了。 “自打老朽今日开课起,你就已然咳了两百三十一次了,若非身体不适,难道是对老身的讲解有什么指教……” 我一边心道这老鸟当真无聊,一边翻着白眼纠正:“咳……呃两、两百……三、咳咳咳……十、十二……” “……” 全场静默。 鹤老道望着我的眼神很是哀怨:“舒公子……” “呃??” “你是不是对老夫有什么意见……” “咳咳……先、生这话由何可出?” “不然你为何总对老夫挤眼以加??” 我只得呵呵干笑:“不好意思,后遗症、后遗症。” 着眼一瞥顾夜白那没良心的,竟将手揣进袖子似笑非笑又默不作声地暗中观察,立刻让我怒不可遏。 鹤老道这等头晕眼花的都能注意到我眼眨得非同凡响,这厮竟然看不见?看不见便罢了,竟也还听不见我如此卖力的声色出演? 我对其心底一片澄明表上却只暗中观察的行径极为不满,当晚就趁着药昏了南凤琬的功夫翻进顾夜白暂住的凤鸣阁,准备揪着这厮的领子问个明白。 凤鸣阁和我的住处隔了两个学堂的距离,自打我占了鹤老道的寝居,那老鸟就不得不举家迁移到那远一点的地方做巢,然而除了距离上的问题,那居所的周遭环境到底还算得上幽静怡人。 我私下其实很是欣赏那出坡头上植满的杏树的。五月端阳,半山坡的橙黄圆溜的果子结了一树,个个食来酸软可口。我本心心念念着誓将这一地果子吃完,却没料到陪侄前来视察而需短住的顾夜白竟挑中这间院子,鹤老鸟那货为了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竟更加无耻地将这满园的果树扒掉,转而种上满园的蕙兰,后来甚至将杏菜园这样接地气的名字生生改成了凤鸣阁这种一看就很有某种不良场所经营嫌疑的名称,其用心之险恶,不得不称得上令鸟发指。 左右杏子是不着吃了,时隔许些日,杏菜园我也再没去过。彼时我也不会料到再去改头换面的凤鸣阁里,却竟是掩人耳目地和被怀疑的奸情对象商量,做个联证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