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俯下身来,低声道:“那......可是府外的人,或是和咱们侯府有仇?”
老太太道:“这也不知,树大招风,尤其是三儿,他整日剿匪,也是他造的孽,闹得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花嬷嬷试探着说:“会不会是......府里人?”
老太太摇摇头:“葛氏没那么大胆子,听说是在她院子边出了事,竟然提前生产了,若不是她,就更不会是别人了。”
花嬷嬷点头,思忖一番,也觉得不会是葛氏。
葛氏听说墨染被狗咬了后,当晚又惊又喜,板着墨琋肩膀说:“你一定要争口气,永乐侯府的亲事就是你的。”
她大悲大喜之下,一下就动了胎气,捂着肚子坐到椅子上,再也动弹不得,而后就喊碧蜡快叫人来。
等碧蜡叫了人来,葛氏裙裤已全是血了,身子沉得挪不动脚步,被半扶半抬回房间后,没过多久就生下一个女儿来。
婴儿啼声刚过,就落下片片薄雪来,因生在初雪夜里,便是全府上下赏了暖酒,按辈分排行取名为“林墨玪”,二爷又抱着这个孩子,看着外面漫天雪落,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琼落”。
葛氏看着二爷林伯启的背影,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喃喃道:“只要琋儿订了永乐侯的亲事,那这孩子也就错不了,不是侯府就是王府,一定比三房那个半死不活地强。”
她笑得太过,一下牵动了肚子,疼得抽气。
葛氏便理所当然地坐起月子来,没有去后院问一声,关心一句,派了个小丫头送去一些东西,苏夫人也没心思看送的什么,只道了一声谢,便让这个小丫头回去了。
张嬷嬷拿起送来的东西,想放到仓库里,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些糟腐了的白布,心里顿时窜上气来,想墨染现在昏迷不醒,烧了这些东西又晦气,无奈就放进了库房最底层,放了一块红布压着,越想越生气,可后院现今经不起事,奶奶又有身子,更是经不起,想了想便将这事告诉了雪瑞,知道雪瑞稳重,便让她盯着点西院,别让她们再送什么晦气东西过来,免得奶奶看了心烦。
雪瑞一听气得哆嗦,不防雪蝉从身后过来,一时没缓过来,惊得面色发白,恍惚失神,出了虚汗。
雪蝉见雪瑞这副样子,以为她担心三姑娘太过,想想又觉不对,便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大夫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先伤心上了,当心被奶奶看着,更添了伤心。”
雪瑞知道雪蝉性子,一听这事准得炸起来,只好含糊了过去。
墨染苏醒了一次过后,烧迷糊过去又在床上躺了七天,全身火炭一般,呼吸更是粗重起来,胸口起伏,她本身就瘦弱,这十几天折腾过后,竟也未看出消瘦。
朱氏和苏夫人轮流守在墨染床边,苏夫人去用饭时,朱氏坐在床边,摸着墨染的手,忽感觉到一丝轻动,立刻便转身叫人去请大夫。
苏夫人听越歌传来的消息,立刻就放下筷子过来了,谢天谢地一番后,听到大夫说:“烧已经退了,再用药外敷伤口,只要伤口不感染,伤势痊愈,三小姐便无事了。”
苏夫人让藿芝送大夫出去,封了一封谢银,合手默念道:“多谢神明护佑,多谢神明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