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个状态,去城里就是在找死。
鸡兄醒了,开始撕心裂肺地嚎。袁羽一视角有限,只看到鸡头被一双大手攥了上去,鸡脚狂蹬。
鸡兄再挂下来的时候,鸡嘴就被布条捆住了。袁羽一看到了他眼里慈爱、怜悯的泪。
袁羽一……这难道还真是只母的不成?自己就这么像它的蛋吗?
猎户把鸡兄扔到了门口沾着暗褐色血迹的木墩上。袁羽一费劲儿拱了拱,看到了搁在一边寒光闪闪的木柄斧头和一个看着就重的木盆。
他和这位鸡兄弟有了感情,心有戚戚。
他不知道,猎户在他拱包的时候,往自己腰间的皮袋子瞧了一眼。
估计是真穷,木屋大门上都没把锁。室内敞亮,两扇窗户,一览无余。
靠墙垫了块儿,放了个木床,耷拉着一条花色繁复的毯子。
中间一张桌子,两个小腿高的木墩,估计是椅子。几个木碗,盘子和畸形的勺搁在上面,明显是吃剩下的。看成色,大兄弟是真不喜欢洗碗。
屋内横拉了根绳儿,上面挂着几件衣服。
门边有个大台子,上面乱七八糟堆着箭头,木条。边上还有叠起来的小堆皮毛。
墙上挂着好几种弩。
飞快打量个大概,一阵失重,袁羽一被放到了桌上。皮袋子的盖被揭开,他被猎户抱了出来。
对方手在他身上滑动了几下,屈指敲了敲,皱着眉毛。
浑身被摸过的感觉让袁羽一毛毛的,强忍住了抖动的欲望。
就在一人一蛋深情对峙,看谁先眨眼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猎户往外看了一眼:“又来了。”语气是居高临下的自傲和无奈。
袁羽一默了。纯看还好,经过刚刚的人鸡大战,配着那满脸的花棱子,怎么看怎么傻。
猎户将蛋塞回皮袋子里,往外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把皮袋子塞到了床上的毯子里。
袁羽一……确实是需要个柜子。
外面人声嘈杂。袁羽一心里痒痒。
他在毯子里左滚右滚,用尽全蛋力气,挤出了皮袋子,然后开始嘿咻嘿咻地往毯子外面挤。
他忘了,他在床上。
‘咚’一下掉地上的时候,他心凉了半截。一时半会儿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流出点什么来。
确定自己没磕破哪儿,他松了口气。蹦蹦滚滚,多次调整方向,终于成功让自己抵达了门缝边。
他‘往外’看去。
当啷——
银白的剑锋相碰,猎户笑得恣意张狂。对面和他打起来的那个,衣着整洁规矩,白衣隐绣金线,花纹繁复。虽然也不伦不类,但明显档次不一样。
两人持剑互殴,有来有往,花里胡哨,潇洒不已。
袁羽一看着看着,觉得哪里不太得劲儿。按理说,他最爱看的就是打架了。
剑客打架,武家打架,女人打架,妖精打架。
但就是哪儿劲劲的,不太爽快。
单看打架的两人,和周围围观的一群人,表情都还挺痛快。
不对啊,猎户兄弟这么厉害,那刚刚怎么和鸡打了个平手??
战斗估计在袁羽一看到的时候已经是高|潮了,没几息,两人就都住了手。
伸手互相搂了搂,说笑了几句。
袁羽一感觉看了个寂寞,还没人鸡大战痛快。
那个明显档次比较高的人拿过了两把剑,拍了拍猎户的肩,爽朗大笑,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木屋。声望挺高。
猎户站在原地,手环胸,神色坚毅,眉目深邃。
袁羽一咋舌。人长得俊,确实占便宜。
他回身走近,袁羽一一惊,疯狂往回蹦跶。确定自己绝对蹦不上天堑一样的床后,就地一趴,预备装死。
然后,他咕噜咕噜,从矮台上滚了下去。又一次被大脚刹住了。
袁羽一……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