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一愣，瞧见夜斗懵逼当场，双眼震动。

“你自己儿子都不心疼，谁来疼他。”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男人以禅杖抵挡杀生丸的攻击，但对方的力量大于他，禅杖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头上冒着冷汗，心中不乏懊悔，随便招惹了个亡灵小姐，却不想后台这么硬。

“小姐有所不知，夜卜是我创造出来的，以我的祈愿生出来的神明，我如果死了，夜卜自然也会死。”

这信息量就有点大了，月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嘴：“我还以为你是捡了个遗失的小神明……你厉害啊，这世上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恐怕只有你了。”

“大逆不道？神明不都是接受信徒的祈愿存在，我不过是许个愿望而已，哪里错了？”

他这么说也没错，但却歪曲了理念。

别人祈愿自然是积极向上，祈佑平安顺遂，或者财富，或者添子。而他，仅仅是为了试验，杀人取乐。

“小姐想要夜卜死掉吗？”禅杖抵在胸前，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几个字憋出来。

杀生丸冷眼看着，形态依然从容不迫。

“话可真多，去冥界诉说你的丰功伟绩吧。”

“杀生丸。”

他的指甲几乎快要贴上男人的脖颈，听到月姬的声音下意识停下来，然后不满的看向月姬：“你心疼了？”

月姬浑身僵硬，比被封印的效果还好。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总觉得一个不好，她会死得很难看。

“夜斗毕竟是个神明……”

“那就一起杀了，没有信徒他一样会死，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

月姬无力反驳，若只是不相关的人，她八成是赞同杀生丸的意见。

但夜斗还那么小，即使被人控制，依旧心怀善念，死了就太可惜了：“留他一命吧，这个男人可以死，等想出办法，让夜斗脱离他的掌控，再杀他不迟。”

“想要这个小鬼活命？”

杀生丸的视线落在夜斗身上，矮小脆弱，不及他的腰高，说是神明，还不如一个小妖的实力，这样的神明留着也是丢人现眼。

“……”

好歹人家也是神明，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个小鬼。

月姬胆战心惊的看着，事实上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杀生丸会不会回应她，哪怕对方说是她的丈夫，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他，就好像，没有那份理所当然的情绪。

“他活着只会碍眼。”

“那就给高天原留下一个污点。”

月姬顺着杀生丸的话说，听起来对不起夜斗，实际也是变相保护他。

杀生丸垂下眼眸，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水里浸过得男人：“这个主意不错，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看见你，就是你的死期，滚吧。”

“……”

毒化爪被杀生丸收回，墨绿幽森的光泽渐渐淡去，恢复成修长匀称的妖手。

男人心有余悸的立刻跳到一边：“这里可是我们的家，还能滚到哪儿去？”

杀生丸睨了他一眼，手指一动，他那条绿鞭徒然出现，男人下意识举起禅杖抵挡。

却不想，绿鞭方向一转，困在了月姬腰上。

月姬低头茫然的看着那条鞭子，之前隔得远，她没有看清，这其实是一条光鞭，黄绿色，距离远了，反而呈现成绿色，但日照充足，又会成黄绿色。

“跟上。”

杀生丸动了动手指，两人一前一后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走着，这是一个经过精确计算后能保证她不会恐惧天生丸的距离。

月姬对夜斗挥了挥手，便跟着杀生丸离开。

想躲是躲不了了，正面面对吧。

她走在后方，头顶举着红伞，一步一摇清脆悦耳。

看着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影，月姬有一种错觉，似乎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可是她都想不起来了。

日升日落，从深林出来几近中午，待到夜斗家耽搁，此时离黄昏也不远了。

“唔。”

月姬突然跪倒在地，身体内犹如万蚁啃食，刀尖反复穿刺，顷刻便觉痛不欲生。

这与她在红莲业火中的折磨不同，脑中立刻想到手腕上的合欢花，心中只余恐惧。

“月姬？”

倒下不过一瞬，杀生丸立即就感受到了，只来得及扶住她，没让她全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