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是疼习惯了的人。
但今天换了个疼法,她居然有点受不住。
杀生丸半抱着她,仅剩的理智却留给了那把刀:“你别过来,我害怕。”
对方清冷的脸有一瞬哑然,眼睑半垂。
他把她抱起来,转了个方向,前面正是杀生丸最后站立的地方,那里一柄太刀插在地上,在斜阳的余晖下,投下一道阴影。
是杀生丸在过来的瞬间,将天生牙□□插在那里。
即使在紧急时刻,他也是全方位考虑了她的感受。
月姬怔愣了片刻,心中不由感动。
“多谢。”
靠在杀生丸怀里,她觉得好多了,但一想起合欢花的作用,只觉得自己又难受起来。
这时候唯一庆幸的是,她发作起来还好杀生丸在身边,不然她只会疼哭,疼死。
杀生丸抱着她来到一旁的树荫下就地而坐,她依旧在杀生丸怀里,也没有表示自己脸皮薄要单独坐。而杀生丸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更没有挪开的意思。
两人自然的就像相恋多年的情人。
但她心里清楚,这是缓解合欢花带来的副作用最好的办法,头歪着枕在杀生丸毛绒绒的披肩上,白色的发因为风偶尔在她脸上扫动,有些痒,心里,似乎也有一点痒。
她看着杀生丸棱角分明的下颌,对方的视线落在远方,仿佛在看风景。
眼前黄昏西斜,映照在青山上,渲染一片灿烂的金光,确实很美。
她情不自禁在杀生丸的披肩上蹭了蹭,抱着她的少年瞬间僵硬,向她投来一瞥,对上他金色的双眸,脑中又开始闪过一些画面。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从她在业火红莲中清醒后,除开业火反噬她的那几日,从未发生过合欢花刺痛她的事。她非常确信,并肯定从未发生,那这只能说明,杀生丸说的都是真的,她遗忘的那段日子,他们相爱过,并且深爱,这才没有出现合欢花的反噬,并且她沉睡的两年间也没有过。
如果出现了,她怕是早就疼醒了。
“杀生丸,你能告诉我之前我们在一起的经过吗?”
她很好奇,自己是怎么跟这样一个冰山相爱的。
是把他忽悠进十八层地狱的经过?
是欺骗他带路的经过?
还是亲了他又把他踹了的经过?
杀生丸垂眸盯着月姬,从她眼里只看到单纯的好奇,映在她眼中的影子开始变的模糊,只余淡淡的轮廓。
“自己想。”
“……”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在怪我把你忘了吗?”
月姬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不然怎么她一提过去,杀生丸就生气。
她瞥了一眼远处的天生牙。
可她没胆子去招惹人家,天生牙是其一,合欢花是其二,其三,她身处人界,无依无靠,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她的小命可真苦。
杀生丸很想把她的嘴捂了,听她说话只会惹他生气。
可看着少女无比自然,依赖的靠在他怀里,眉头紧锁,香汗淋漓,企图用聊天来转移疼痛。又觉得,由着她说吧,总归也不是多大点事。
月姬挑起杀生丸的毛披肩摸了摸,心虚的说道:“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这种遗忘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即使是阎魔姐姐,我也与她重新认识了四五次。”
“因为什么原因失意的?”
杀生丸记得在山洞里她说过,怀疑是业火反噬,才造成记忆缺失。
“不知道,我和阎魔姐姐讨论过,目前得出的结论可能是业火造成的。”
业火焚烧一切,本也包括月姬,但不知为什么月姬始终未被焚化,但三五不时的疼痛是必然承受的,仿佛是业火试图慢慢折磨她。可对比鬼差押送而来行刑罪孽深重的鬼魂,别人一触即焚,月姬又过于长久。
就她自己的记忆,她已经在冥界受苦几百年了。
偶尔她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不一死了之呢,与其继续忍受业火焚烧的痛苦,不如一死了之,少受点折磨。
脑中的记忆越来越少,但每一天新认识的人,重新结交的朋友,带给她新的快乐。
死或许还早了点,至少让她去道个别。
久而久之,她也不清楚自己哪儿来的这般毅力坚持下来,渐渐活了这么久。
听她提起阎魔,杀生丸突而想到月姬听他名字后的陌生。
“阎魔大人没有对你提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