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业查看着母亲的脸色,过了一会儿说:“我班里大六子领着去的,找他大爷。”
张淑芬应了一声,不再同他说话。
赵守业进屋后,又东西屋转了两个圈儿,看到了空的罐头瓶,忙拿起拿去打开盖儿将瓶子倒扣在嘴上,仰头喝里面的残汁。赵守业将瓶子控了几控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然后问赵守志:
“大哥,啥罐头啊?是苹果的还是山楂的?”
赵守志现在已有了八分的精神,他回道:“山楂的,老妹儿也吃着了,剩下的爷吃了。”
赵守业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儿又嘬了嘬,就好像那润滑的山楂已到了舌尖,正被他品尝着。
当赵守业拎着镰刀走出屋时,张淑芬正端着簸箕挑里面虫子咬过的瓜子儿。她瞥见赵守义就问:
“干啥去?”
赵守业说:“割甜杆儿去。”
张淑芬大声的嘱咐:“加小心,别把腿拉了。”
她的话好像一阵风,没有被赵守业听到,他一晃就没影了。
赵守义割了十几杆儿,回来后就拿菜刀咔咔地剁成一段一段的,放在阴凉的地方。之后他从张淑芬刚挑拣的瓜子里抓出一把来,有滋有味的磕着。瓜子还没有干透,有夏把扒玉米干的皮儿。剥好的玉米杆儿被他托举着递给了赵守志。
他的扒皮的行为继续着,一直到他的手被拉破才停下来。
赵守业用右手按住淌血的左手食指跑到墙根下寻到干细的土面后,他拈取一点揞在伤口上,然后吹了吹,又咧嘴又摇头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血慢慢地渗透出来,他又揞点土面,血最终停止了,手好像也不疼了。
梅芳从屋里跑出来,见二哥坐在地上查看手指,就大声喊道:“妈,我二哥手指头拉个大口子。”
张淑芬听罢连忙走出来,抓起赵守业的手说:“哎呀,你个二鬼搁啥土面子呀,那不得孬发吗?那有马粪包,上上就好。梅芳,上屋里找找,就在北墙角那儿挂着哪。别动,我拿水给你冲冲。”
张淑芬转身进屋里舀了一大舀子水,又出来道:“伸手。”
赵守业将手伸出,瞪着眼睛看张淑芬将那一舀子水淋到自己的手指上。有一点疼,不过能忍住。
待张淑芬将马粪包的细面儿揞在伤口上后,赵守业:
“妈,我在地里看到过好几个马粪包呢,一踩一股黄烟儿。”
张淑芬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道:“成天这样式的,手脚不时闲儿,去吧,玩儿去吧。”
赵守业噌噌地跑向大门,像有人拿枪追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