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从本宫这里走出去的人,虽然任性了些,可本宫也不忍心看你沦落至此。本宫这里有个法子,可以让你重新获得长公主的宠爱。”
谁知凤虞看她一眼,起身作揖便要离去:“多谢公主抬爱,不过我看也不必了,长公主与驸马是鸳鸯比翼,我又何必不识趣地横插一刀。”
谢祯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站住,谁许你走的?”
凤虞于是停下脚步,谢祯绕到他面前,伸出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你要知道,这是本宫的命令,就算你不顾及我们之间的主仆情分,在幽州打马球的时候本宫总也卖了你一个人情。你放心,只要你肯办成这桩差事……”
她顿一顿,贴在凤虞的耳边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当初那碗汤药的解药,本宫也会一并赏给你。”
凤虞微一挑眉,偏过头来与她对视。
谢祯知道凤虞已经被她说动,当即满足地放开了他,退后几步望着窗外的凤尾竹嫣然一笑:“你且回去安心等着吧,这两天自会有人去找你。”
凤虞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圆窗外的竹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起风了。
三日后,金菊宴。
永乐宫门前今天车水马龙,清一色是京中的贵胄女眷。按照宫里的规矩,她们的马车须得停在宫门外,徒步进入后宫。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谢莘怀孕快四个月,近来孕吐严重,身子虚弱。
谢蘅因此特地等在宫门前,亲自叮嘱守卫,放先太子妃和柔嘉公主的车架进入内宫。
马车从谢蘅面前缓缓驶过的时候,谢莘撩开车帘,柔声对她道一声谢。
谢蘅嘻嘻笑,正想进宫,只见一名小丫鬟穿过人群,前来和守卫商量:
“我家小姐身怀六甲,不便行路,可否通融通融让我们也乘车进去?”
守卫听了,想也不想便拒绝:“那不行,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刚刚过去的两位,一位是先太子的太子妃,一位是当朝的柔嘉公主,本就是宫里的人,这才让她们过的。”
丫鬟听了,满面愁容,一时也不知道还能向谁求情。
谢蘅随手将她招到身边,问:“你家小姐是什么人,怀胎几个月了?”
“回夫人,我家小姐是大内禁军统领左都督胡兆先之妻,怀胎已有六个月了。大夫说怀的是双生子,因而会格外辛苦些。”
小丫鬟老老实实地将身份交代清楚,谢蘅却在听见“胡兆先”三个字时,一颗心猛地跳了一跳。
直到沉浮低声唤她,谢蘅这才回过神来。
她对着小丫鬟露出一个和气的笑颜:“这样吧,让你家小姐到我的马车上来,我带她进宫。”
小丫鬟听完犹愣在原地,沉浮在一旁好心地提醒一句,眼前这位正是长公主殿下,那小丫鬟这才千恩万谢地跑去请自家主子去了。
谢蘅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群贵妇名姝当中,忽然就忍不住轻轻叹了声气。
胡兆先啊,掌管禁军的左都督,年纪轻轻,官从一品,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那胡家娘子正是当年翰林图画院院首之女,王笼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