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情上心头(1 / 1)皎月空留(衍生文·迪玛希)首页

章005  舒越坐在空荡的房间里有点懵。  中午吃饭翟仁让迪玛希作陪。舒越寻了个机会,委婉地说接下来她要忙着准备复试,还没说到正题上,那臭小子就献功一样说她教得多么多么好,自己口音改善了很多。然后翟仁竟也顺着说,迪玛希前几次好成绩多亏了她,让她放宽心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评价,最后还拜托她今后好好教。再然后,舒羽开车把她扔在这儿,说了句晚上来接她就走了。  翟仁一个朋友有处房子过年空着,恰和迪玛希的声乐老师在一个小区。于是,她现在就坐在那房子里,而迪玛希在二楼收拾衣物。    迪玛希从楼上下来,看到女孩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一双总是含笑的美目里此时三分困惑,三分迷茫。  ——可是竟有人发呆也这么好看。身姿优雅,颈线修长,像一只引吭的白天鹅。怪不得大家都说美女是天鹅的化身。  “Sure.”男孩走到她身旁。  女孩微微转头看着他,“Dimash,我还是觉得你找一个有外语教学资格的老师比较好。”  他侧过身,不去看她那张诚恳而又带着一丝央求可怜的脸,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 “舒越,你是要去你哥哥的公司帮他?” ——然后就要舍下我了吗  “不啊,我只是单纯觉的专业的老师会教的更好,比我要好。”激动解释的女孩并没注意到男孩叫对了她的名字。  “这么短的时间,不是系统学习,其实老师有没有资格不重要吧。关键是看我和老师的配合程度。我觉得我和你配合的很好。”  “可是……”  “你是不是,怕了?”  正要反驳的女孩,一下怔住了。  “齐勒帮我翻译了微博上的网友评价。差不多唯一的差评是发音。可以想象,等到第三期,很有可能唯一的评价会是发音差。”男孩直视着她,“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不礼貌,但你是不是在逃避。”  回答他的是女孩慌乱的双眸。  ——告诉自己,告诉哥哥,告诉所有人担心因为自己水平有限使语言成为他的短板,其实最真实的原因不过是她在逃避困难。哥哥自是看出来了,所以没在饭局上帮她说话,有意历练她,可是没想到男孩竟也看出来了。  ——那个看起来软萌可爱,纯真率直的你,实则聪颖精明,能够看透人心。  ——那个看起来谈笑自若,圆滑世故的你,也不过是个只有二十岁的姑娘,柔弱畏怯。  “你下一首唱什么?”逃不了就迎上去。  “秋意浓。”——果然她还是不一样的姑娘,她会是我最好的搭档。  “好。你今天先休息,我回去整理一下,我们明天开始。”  “好,Sure.”男孩又露出了那种纯纯的笑容,用一节粉嫩的牙龈say 拜拜。    “Dimash,早。”为了避开车辆高峰舒越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就匆匆赶来了。  “早。”男孩在阳台上声音有点含糊。  “你竟然起来了,不容易。言漪姐昨晚还嘱咐我,你要是赖床,不用不好意思,把你打起来就行。”她边说边把衣服挂起来,朝阳台走过去。  男孩此刻在沾沾自喜,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提前问了言漪,舒越大概几点到,然后估摸着差不多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阳台练声,毕竟稳固自己在老师心目中积极努力的好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你在练声?”女孩走到阳台上,看到男孩回过头来,“哈哈哈,Dimash你在干吗?”  一米九多的大男孩套着件黑色翻领毛衣,穿着条宽松的藏蓝裤子,趿拉着双居家拖,头发没有发胶的支撑也服帖得伏在额前,身上落了一层清晨细碎的阳光,看起来一切都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样子。当然这得忽略那一双依然朦胧的眼,一边翘起来的衣领,还有最最奇怪的嘴里咬着的那根吸管。  “昨天下午去见声乐老师了,他说咬着管……”男孩说这些的时候依然咬着管,呲牙咧嘴的偏又加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练咬字是吗” 女孩忍着笑看着他。  “嗯嗯。”依然咬着管的男孩用力点了点头。  女孩腹诽道那模样真的很像二傻子啊!  “先别练了,我买的饭先吃饭吧。”  “好,”迅速把管拿出来的男孩一脸喜色,乐颠颠地跟在舒越后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啊,你身上被窝的气息太浓。”不用回头也知道,男孩吃瘪的表情肯定很——可爱。  ———————————我是吃饭分割线———————————————————-  “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公寓?”  “不,齐勒有事情去学校了。他晚上来。”可怜的齐勒明明是Z大市场营销的高才生还在读,被请来给这个小祖宗当翻译,这学期期末考都缓考了,现在更成了全职保姆。  舒越想着想着,一个激灵,言漪和时姚还有另外几个助理家都不是北京,现在或者马上就都要赶回家准备过年了,所以,刚刚自己说什么来着,全职保姆?她马上正色问道,“Dimash,你1月28(正月初一)之前都在北京对吧?”  “按计划是这样,1月28回长沙开始准备曲子的改编编排什么的。怎么了?”  “那这段时间里,除了齐勒还有人一直陪着你吗?”  “我的好兄弟阿可勒明天会到北京来陪我过中国新年。”男孩呲牙一笑。  “那就好,” 女孩舒一口气,又用中文嘀咕,“那我们大家都能安心过个年了,我也不用给你当保姆。”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男孩明明觉得她背后有尾巴在摇,怎么会没什么。  “看看这个吧。”女孩从包里掏出一沓纸。  “哈萨克语音标。你上哪弄得。”  “我自己写的啊。汉语和你的母语相差实在太大,我又不了解你的母语,也不知道怎么教你比较合适。所以昨天下午我回去,就开始自学哈语的音标和发音。虽然这语言挺好听的吧,但真是难学啊,我昨晚折腾到挺晚的。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这让我一星期学一首哈语歌,天呐……”  女孩还在少见的碎碎念,可是迪玛希听不到了,他只看见女孩本来已经消失的黑眼圈,又出来了,喉咙一时发哽,“谢谢你,Sure.”  “啊?谢什么,我本来就应该做这些,之前教你英语也应该这样的。反正我这次会当一个very very very strict的老师,你必须要在唱歌前最少达到普通话二级乙等水平。”舒越说这话就差站起来叉着腰,用戒尺啪啪敲桌子了。  刚刚还万分感动的男孩,瞬觉前途灰暗,小声嘀咕,“那不谢了。”    ……  “握住你的手。”  “喔猪你的说。”  “不对,看我给你标了声调。握住你的手。”  男孩一吐舌头,身子往后一缩,小心翼翼地说,“握住你的说。”  “不是在舌前段发音是舌中发音。舌凹处稍微后移一点,手。”  “手。”男孩嘟嘟着嘴,脖子都好像在用力。  舒越见状,激动地说,“对了,对了,太棒了。” 但是嘴角借机绽开的笑总觉得不是单纯的欣慰。  “放在心头。”  “放在心头。”  ……  ”无言的承诺。”  “无¥%&#^”  “Dimash,你……” 女孩刚要让他认真点,  “嗯,怎么了?” 眼睛还是睁得大的,但是眼神已经“涣散”了,脖子转动也成了慢动作。  舒越瞟了眼电视上方的钟表,瞬间明了,“最后一句,我们吃午饭。”  “无言的承诺。”眼睛瞬间亮闪闪的,身子都挺得直直的。该形象请参照听到“马上开饭”的边牧犬。  舒越瞬间感慨,他们以后的教学方式难不成要参照“训犬”  午饭是点的外卖。舒越一早听齐勒说,迪玛希想尝尝北京烤鸭,结果这可怜的娃到了北京除了去公司就是和自己学汉语,好不容易那天老板请吃饭还去了个湘菜馆,想想就好笑,明明他刚从长沙过来。  更搞笑的是三盘切好的烤鸭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愣指着怀疑它们不是烤鸭。  “这是切好的。一般饭店里会把烤鸭不同部位的肉切好分别装盘,方便食用。”  “这样啊,我以为是一只整鸭。”男孩礼貌地等女孩夹完第一块,马上用着不流利的筷子颤颤巍巍夹起一块,心急难耐地往嘴里送,咕哝着“这样多麻烦,其实一只整鸭多好。”  舒越听到这,不可遏制地脑海里浮现出,蓝天白云下,广袤草原上,套马的汉子们三两一起抡起几只烤鸭,豪放地大口嚼肉,大口喝酒。果然再一次证明他,外表萌吐奶,内心深处还是个草原大汉。   “Dimash, 你喝酒吗?”  “安拉说过饮酒是一种秽行。我不喝。”  这样啊,那就是蓝天白云下,广袤草原上,套马的汉子们三两一起抡起几只烤鸭,豪放地大口嚼肉,大口喝奶。微微一笑,这样画面果然和谐了不少。  等到遐思结束,她,发现两盘已空,第三盘还有不到一半。  “你到底为什么瘦了?”  “学外语累的。”……  如此下去,舒越完全不怀疑,要是有人问她,“你为什么瘦了?——答案肯定是,“跟迪玛希在一块吃饭吃的。”  吃完饭,舒越提议小憩片刻,于是男孩哼着“不知名的世界名曲”蹦跶到了楼上,自己则跑到厨房巡视了一下。  “有这个。哇,还有全新的厨具。不错,晚饭有着落了。”  “嗨,齐勒。”  “Dimash.”悲催的全职保姆从学校回来上岗了。  “齐勒,回来了,我们开饭吧。” 女孩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黑色的毛呢裙外围了件暗红的围裙,更显腰身盈盈一握,头发也扎成了个低低的马尾。  “舒越你?”竟然会做饭   “你们俩快洗手吃饭,厨师快饿死了。”  “好好好。”  “好好好。”  餐桌上两个男人看似在用哈语随意交谈,实则都在偷瞟那个过来过去帮他们盛菜,盛汤的纤细身影。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  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男人,能让女孩愿为其洗尽铅华,素手调烹。  “嗯,这道菜是我第一次这样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她忐忑地端上最后一道菜。  “红烧牛肉。舒越你太棒了,贤妻良母的好苗子啊。”齐勒激动地说。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只是看着那一大盘红扑扑,还有点亮晶晶的牛肉,迪玛希此刻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只会说,“Great!”的吃货。  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女孩声音很小很小地用中文说, “其实我是按红烧肉的做法做的。牛肉我不是很会处理。”  “能自己做已经很棒了。想想我们都吃了多久的外卖了。”齐勒说这话时非常怨念地看了迪玛希一眼,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在家吃妈妈做的家乡菜了。  “对啊,我就是看你们天天吃外卖怪可怜。迪玛希不是嫌中国菜都是小份的肉还少。我看这冰箱还有点菜和生牛肉,就小露一手。”  “Sure, 吃饭吧。”男孩弱弱声响。  “好吃啊,和饭店里的不一样,但也很好吃,煮得很烂。”  “我差不多弄了一下午,之前也没炖过牛肉,教他几句话就得跑过来看看。”  “你是爱好,还是怎样。中国和你一般大的姑娘会做饭的很少呢。  舒越默了会儿,低头轻轻咬着筷子,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我之前也不会。”  光顾着吃的迪玛希突然道,“Sure,你加了什么调料吗,牛肉的味道小了,还有一股清香。”  “嗯,你今天下午吃的橘子的皮。”  “啊?”男孩停下猛扒拉饭的筷子,看了她一眼。  “这没什么调料,也可以用红酒的。但你不是不喝酒吗。”  原来每个细节你都记得, “谢谢你。”  “你们今天学的怎么样。”  “我用哈语音标给每个汉字注音。他学的很快,今天总体上过了一遍。”  “哈语音标?你还会哈语?”齐勒心叹那我不是要失业。  “我昨晚才学的。”  “厉害。你们今天是一整首歌都过了一遍太厉害了。舒老师不愧是老师。”  “哈哈。迪玛希想知道每句话的具体含义,我给他翻译不明白。麻烦你一会儿给他翻译下。”  “得嘞。”齐勒低头又扒一口饭,吃人最短,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女孩切换成英语,“我明天就不来了。”  一直在默默埋头吃饭的男孩猛地抬起头来,“什么?那后天来?”  “Dimash,我也是个中国人,汉族,我得回家过春节。”  “那也不用明天吧。你家不就在这。”  “谁告诉你我家在这儿?”  “你哥哥?”  “这是我哥家。不是我家。”  “那你家在哪?”男孩停下筷子。  “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嘿嘿嘿。快吃。”  “还有最后俩块了。”  舒越礼貌地笑笑,“女士优先。”在两男孩目瞪口呆间,迅速夹走一块。  “还有一块了。中国和哈萨克斯坦都是尊老爱幼的国家。大家都这么年轻是吧。但是我记得我比你小五个月,所以……”眼见齐勒筷子就要扑过去。  拦住他的却是舒越,用英文道“我们换个玩法。谁吃到最后一块肉,谁不用刷碗怎么样。另一个把碗全刷了。”  “What”  “什么?”两个男孩齐刷刷看着她。  “你们什么反应。我做的饭呀。你们是我婆婆还是小姑子?还要我刷碗 ”舒越笑着洋怒道。  唐人曾言: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以前的女人啊真可怜。  “READAY GO!”  瘦高的身影立在洗碗池前,即便在背后好像也能看到撇得老高的嘴,可是别以为她没看到你最后故意慢半拍的动作,这个矛盾的男孩纯真善良得让人想去捉弄。可是偏又天赋异禀,刻苦努力,玲珑剔透。  你太过完美耀眼,我担心离近了会灼伤自己。现在刚刚好,似友非友,嬉笑相伴,离开时也不会太过留恋。  “啪”  “碎了?”舒越跑过去。  “没有没有。就是碰到了。”男孩羞愧地用手背碰碰脑袋。  “算了,你走吧,你找齐勒去。我刷吧。”  “Sure.”本想拒绝又担心自己真打碎了,“那我往碗橱里放吧。”  “你,是不是没洗过碗?”  “嗯,在家里都是嫂子和阿姨们干这些,男人很少做这些琐碎的活。”  “哦,这样啊。”说实话舒越听到这些,虽然知道是风俗差异,但还是有些小愤懑,凭什么。  “不过,感觉这样也不错。”能在你身侧,看着忙碌的你,你柔和的侧脸,上扬的眼角,还有之前都没发现的一对隐于发下的圆润如珠的耳垂,没有耳洞,真想去捏捏。舒越,这个美丽的姑娘,中式的温婉,专业的素养,居家的贤惠,真是越相处越想多了解一些,不知道以后哪个中国男人会有幸娶了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刻意保持距离呢?家乡是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哪里呢?  “我们年后长沙见,Dimash.”  “长沙见,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