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郑魔头和表姑(2 / 2)三郎今天来下聘(重生)首页

九姑娘顿时哑然,吭哧了半天喊出了人生最艰难的三个字,“沛哥儿。”

沛哥儿笑眯眯的,“表姑有什么吩咐?”

九姑娘觉得自己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她要说的话还没说呢,“你以后别给我送东西了。”

沛哥儿惊讶,“表姑不喜欢吗?”

九姑娘又哑然了,说不上不喜欢,他送的东西很好,但是,这是两码事啊。

沛哥儿见她不说话了,继续笑道,“宝刀赠英雄,这些东西,许多在我这都是明珠蒙尘,送给表姑,让它们都大放异彩,岂不更好。”

九姑娘不善辩论,还没等她开口,刘悦兰拉着她就走了,“一些小东西罢了,你别操心,明儿我替你给沛哥儿回礼。你们读书人的事情,我懂得也不多。你哥现在每日忙碌,你要是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给你买了,你又总是放着不用,我就以为自己买的不好。”

刘悦兰当家后,给小姑子涨了月钱。但九姑娘觉得让嫂子补贴家用心里过意不去,嫂子给她买的东西,她大多都好好收着,没怎么用,时间久了刘悦兰也就不勉强,准备等她嫁人之时多给她备些嫁妆。

沛哥儿送礼上瘾,今天两本书,明天一根笔,到了最后,福姐儿做了什么好吃的,他也拿去一些送给九姑娘。

福姐儿最心软了,听说庄家表姑自小没娘,现在因为不大说话就被人传闲话嫁不出去,顿时十分心疼九姑娘,有什么好东西也给九姑娘送一份。

九姑娘从刚开始的惶恐,到心如止水。

好在沛哥儿不莽撞,知道打着妹妹的名义送。九姑娘听到了福姐儿的名头,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她并不是不通人故,自己也做了一些吃食送去郑家。

送了一阵子东西,福姐儿开始偶尔会和九姑娘讨论学问。双方见面少,都是让丫头婆子送来的。

渐渐的,九姑娘发现不对劲。为什么福姐儿问的问题越来越深奥了?而且,她提出的问题福姐儿都能给出很独到的回答。

这不对,福姐儿的水平她知道的,绝对写不了这么深刻的文章。而且,那字迹虽然变化不大,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劲有力。

九姑娘不知道,郑家一家四口的字迹都一样,区别就是筋骨有不同。

沛哥儿也不知道为啥,看到九姑娘和妹妹讨论的问题,忍不住提笔加了两句。

头一回九姑娘不知道,也正经回了。沛哥儿觉得她的想法很不一般,又继续回。这样一来一回,讨论的越来越深刻。

九姑娘发现不对劲时,她已经和沛哥儿来来讨论了一个多月的学问。

她仔细在所有回复里找不同,把沛哥儿的字都挑了出来。一字字一句句,都在很认真地和她讨论,有时候还会装着他妹妹的口气诙谐两句。

九姑娘觉得双颊有些发热,他为甚要这样。

这还不是最让她心慌的,外面忽然起了流言,说庄家九姑娘看上了郑魔头,借着羊腿姑娘你来我往。

九姑娘在屋里哭了一场,从此断了和郑家的联系,连福姐儿送的东西她都让人回了。

流言自然瞒不过刘悦薇姐妹,刘悦兰十分生气。

不光九姑娘,沛哥儿在外头也被人开玩笑,“都说郑公子铁石心肠,看来是假的嘛。我知道了,郑公子不喜欢花红柳绿,就喜欢孤高寒梅。”

沛哥儿抬手就给了他一拳,用他表妹陆大妞的话回了一句,“老子喜欢什么样关你屁事,老子又没喜欢你娘!”

我的天哪,郑魔头为了梅花姑娘和人打架了!

流言越来越厉害,好事者开始编故事,传得越来越邪乎。

刘悦兰急得嘴角冒泡,跑来找刘悦薇,正好碰见林檀姝在,“二姐姐,怎么办啊,我们梅姐儿这几天茶饭不思,人都瘦得不成个样子了。”

刘悦薇叹气,“都是我的错,让梅姐儿受委屈了。”

刘悦兰摇头,“和姐姐有什么关系,梅姐儿也不知怎么地,总是有人盯着她不放,逮住机会就要传闲话。”

林檀姝开玩笑,“不行你们两家做亲就是了。”

刘悦兰瞪大了眼睛,“林姐姐,差着辈分呢。”

林檀姝笑道,“什么辈分,我问你,沛哥儿和你们梅姐儿可有血亲?”

刘悦兰小声道,“那倒是没有,梅姐儿是我小姑子,沛哥儿是我外甥,这,这我在中间怎么个叫法。”

刘悦薇阻止了话题,“四妹妹,沛哥儿莽撞,牵连了梅姐儿。等你姐夫回来,我和他商议商议,不能让梅姐儿白受委屈。”

刘悦兰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我并不是来和姐姐讨说法的,姐姐比我有见识,我就是来讨个主意。”

刘悦薇对这个妹妹就和女儿一样,“我晓得,所以才这样直接和你说。”

当天晚上,郑家夫妇一起审问儿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沛哥儿挠挠头,“爹,娘,都是儿子的错,连累了表姑。”

郑讼贤看了儿子一眼,“既然是你的错,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沛哥儿第二天就去了四姨家,要见表姑。

刘悦兰看着他,“沛哥儿,你还是别见了,你表姑今儿总算肯吃饭了。你四姨夫昨儿有些不高兴,不过他晓得你是个好孩子,就是生气外头人嘴巴坏。”

沛哥儿道,“四姨,我想和表姑说几句话。”

刘悦兰比沛哥儿大不了几岁,一改往日的和气,严肃地看着他,“沛哥儿,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沛哥儿点头,“我知道。”

刘悦兰无奈,让人悄悄带了外甥过去。

九姑娘见到沛哥儿后吓了一跳,立刻扭开脸,“郑公子,我们已经绝交了。”

沛哥儿笑了,“表姑,你还是叫我沛哥儿吧。表姑近来好不好?因着我的缘故,让表姑受累了。”

九姑娘的声音很轻,“不怪郑公子,是我自己的问题。”

沛哥儿见她似乎消瘦了许多,眉宇间由原来的淡然,又添了二分哀伤。

沛哥儿感觉自己忽然又想打架了,他不想让表姑被人说闲话。

“表姑,你不要理那些人。表姑的学问很好,做的东西很好吃,我和妹妹都喜欢。”

旁边的丫头听不下去了,“郑公子,求您快别说了,我们姑娘多难啊,郑公子一句喜欢说的简单,我们姑娘要怎么办呢。”

九姑娘立刻呵斥她,“快住嘴!”

沛哥儿明白大家的意思,丫头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沛哥儿见九姑娘脸上似乎变了些颜色,有些气急败坏,有些羞赧。

他头一回看到她脸上有这种表情,虽然二人见得也不多,九姑娘似乎一直淡然的很,仿佛万事都不能让她心起波澜。

沛哥儿看向丫头,“你先出去”。

丫头不肯,沛哥儿盯了丫头一眼,眼神里的威压让丫头很没出息地丢下主子走了。

等丫头走了,沛哥儿看向九姑娘,“梅姐儿。”

九姑娘顿时发窘,“你不是喊我表姑的。”

沛哥儿笑了,“咱们本就无血亲,你能喊我沛哥儿,我为甚不能叫你梅姐儿。”

九姑娘的脸不着痕迹地有了些红,“是你让你喊你名儿的。”

沛哥儿一本正经地点头,“那,你愿意让我喊你梅姐儿吗?”

九姑娘更窘迫了,急中生智打岔道“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

沛哥儿继续一本正经,“我就是来问问你,我可不可以叫你梅姐儿。”

九姑娘只能也一本正经点头,“可以。”

沛哥儿继续一本正经,“梅姐儿,我以后还可以给你送东西吗?”

九姑娘觉得自己快要没法好好说话了,这个人看起来一脸正经,为什么说的话都这么,这么……

可人家都这样问了,她总不能硬邦邦拒绝,“可以。”

沛哥儿忽然笑了,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前儿我娘带着我和妹妹,用花园里的花儿做了这个,我看你整日素净的很,就给你带了一瓶。”

九姑娘还以为他送的又是文房四宝,谁知道竟然是一盒胭脂,顿时像被蛰了一样,“不不不,这个我不能要。”

沛哥儿一把塞进她手里,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你说了我可以继续给你送东西的。”

九姑娘大急,“可你不能送这个啊!”

沛哥儿看着她,“那我能送什么?这个可不可以?”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簪子。

九姑娘忽然不说话了,她的呼吸都要停了。

忽然,她滚下了两滴眼泪,“你何苦要这样捉弄我。”

沛哥儿抬手把金簪插进她发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梅姐儿,你愿不愿意一辈子和我讨论学问?”

九姑娘的眼泪越来越多,“你为何要欺负我。”

沛哥儿掏出帕子给她擦泪,“那你以后欺负回来好不好?”

九姑娘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他结实的臂膀把她箍的紧紧的,她刚才还在哭,顿时面红耳赤,急得去推他,“你快走!”

沛哥儿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吃饭,别难过,过几天我让我娘来提亲,你愿意吗?”

天哪,九姑娘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我自有兄嫂,不必问我!”

沛哥儿又把胭脂塞进她手中,“我过几日再来。”

等他一走,刘悦兰立刻发现小姑子头上的那根金簪子,了不得了,这小子太胆大了!

沛哥儿一点儿不害羞,回去就让爹娘来庄家提亲。

郑讼贤和刘悦薇开玩笑,“你看,我就说吧,有些人迟钝,开窍晚。”

刘悦薇高兴极了,“明儿你见到四妹夫,多说几句好话,梅姐儿受委屈了,到时候我们聘礼下厚些。”

沛哥儿这一开窍,一发不可收拾,自从定下亲事,天天往庄家跑,今天一个镯子,明天一条手帕。

九姑娘何曾感受过这样浓烈的关爱,整天看到他就躲。

既然定了亲,家里人也不阻拦他们见面,沛哥儿不满意,“你为甚总是躲着我?”

九姑娘面红耳赤死不承认,“我没有。”

沛哥儿摸摸她的头发,九姑娘顿时浑身紧绷。

沛哥儿好笑,“我又不是强盗,你别怕我。”

九姑娘心说你比强盗还厉害,强盗就是抢钱财,你总是说一些让人没脸见人的话。

“你别总是过来,耽误你读书。”

沛哥儿大咧咧坐在她身边,“怎么会,我们一起讨论学问,我大有长进。”

九姑娘警惕地看着他,“说学问就说学问,你别动手动脚。”

沛哥儿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好,我不动手动脚。”

九姑娘又羞又急,沛哥儿把她按进怀里,“梅姐儿,你喜不喜欢我抱你?”

我的天哪,九姑娘差点昏厥过去。她活了十六年,第一次听见这种没脸没皮的话。说了不动手动脚,可他这是在做什么!

沛哥儿就这样,总是一脸正经地让九姑娘跳脚。

刘悦兰也发现,小姑子自从定亲之后,再也不是以前那副孤高的模样,动不动就一个人脸红。

京城里又开始流传,郑魔头终于被梅花姑娘收了,以后总算能老实一些。

可大家都错了,郑魔头还是郑魔头,谁再敢传梅花姑娘一句闲话,他能把你家祖宗干过的丑事儿都抖搂出去。

娘诶,郑魔头还是那个郑魔头,区别就是他多了个老婆。

后来,郑魔头取了亲,中了进士。他先在翰林干了三年,散馆后就去了御史台。

他依旧不负他魔头的称号,喷起人来比他爹厉害十倍!

郑魔头有一方小印,上面雕刻了一朵梅花,有时候梅花姑娘不高兴了,他拿小印在手心盖个章,悄悄递给她看,“你别生气,我罚自己了。”

九姑娘只能呸一口,无赖!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