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头晕脑胀地被禁语带到了他的卧房,褚惊影忍不住示意禁语解开她的束缚。 “你不乖。”禁语一副心情不好的阴沉样子,“为什么乱跑。” 褚惊影欲哭无泪,冤枉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狂肆那里。 “要惩罚你。”无神的眼睛环顾四周,盯住一个地方不动许久之后,伸过手将还是五花大绑的褚惊影提起来挂在了他一直注视着的地方。 这是一个休憩室,正对着褚惊影的是一面琉璃镜,能清晰地看到屋内的景象。 褚惊影大头冲下地被吊在半空中,那姿势惨不忍睹。 拜托,她还是个孩子,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折腾她。 伪五岁孩童的二十五岁大龄女青年在心中咆哮。 禁语仿佛幽灵一般地站在她身后,一双漆黑的墨瞳直直地盯着她。 良久,久到褚惊影脑袋充血,眼前开始变花的时候,他忽然一指将吊她的绳子打断,抱住了被忽然下坠吓得差点哭出来的褚惊影道:“惩罚结束。” “……”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皮。 抱着怀中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来到他的大床上,将她身上的束缚划开,往自己的怀里一塞,闭上了双眼,看样子竟是打算睡觉了。 褚惊影不自在的动了动,虽说她外表是小孩子,但里面装着的毕竟是那个单身二十五年的大龄剩女,面对着这样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美少年,说不害羞是假的。 “睡觉。”一把将她更深地埋进自己的怀里,禁语毫无感情地吐了两个字。 一股子好闻的淡淡薄荷香扑鼻而来,平稳的心跳声响在她的耳边。脸蛋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这有规律的心跳声,褚惊影竟渐渐地感受到了睡意,最后她真的睡了过去。 他有着莫名的安心感,进入黑甜乡之前,褚惊影如是想。 翌日,褚惊影是被开门声给吵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禁语正站在床边,手里端了一个盘子,见她醒来,从盘中拿起一块就塞到她嘴边,“吃饭。” 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褚惊影条件反射的就张开了嘴。 “唔。”是桃子果肉,还挺甜。 忽然意识到刚才禁语说的是吃饭,褚惊影一脸黑线。 拜托不是她叫桃子就要拿桃子当饭吃,而且她也不叫桃子好么! 见她乖乖的吃了下去,禁语又拿起了一块喂到她的嘴里,褚惊影甚至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感受到了一圈慈父的光辉。 为了让她方便吃下去,还特意将桃子切成小块,真贴心啊,吾心甚慰,但可不可以不要以这种面无表情都能感受到的慈父状态来喂给她吃,这让她心情很是微妙啊。 有些无奈地吃着喂到嘴边的桃子块,褚惊影忽然想起了她似乎曾经不受控制地喊过一声爹爹。 “……”严重怀疑是某意志干的好事。 【我可是在帮你。】忽然脑中许久未出现过的某男音出现在她脑海中。 有你这么帮忙的嘛!┻━┻︵╰(‵□′)╯︵┻━┻ “?”见褚惊影忽然不吃了,禁语微微歪了歪头。 莫名就读懂了这面无表情的脸所表达的意思,褚惊影忍不住叹息,自己不愧是亲妈啊。 “我吃饱了。”已经八成饱了,不愧是小孩子的身体,几块桃子就能喂饱。 一只修长的手指出现在了褚惊影眼前,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这只手指轻轻地移动着,来到了她的腮边戳了戳。 “爹爹。” 哈? “叫,爹爹。” “……”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折磨她。 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女人要装嫩叫一个十六岁的美少年爹爹,太特么羞耻了!再说自己还算的上创造他的老母亲,啊啊啊叫不出口! 见她竟许久不开口,一股子郁气逐渐笼罩了禁语那双深渊一般地眸子。 原本戳在腮边的手指猛然掐住褚惊影圆润的脸,“说话。” “爹,爹爹。”被这眼神吓了一跳的褚惊影条件反射的就嘟着嘴叫出了这一声让她倍感羞耻的词。 啊啊啊不活了QAQ “嗯,乖。”被一声爹爹叫的心花怒放的禁语,心情很好的在她的脸边啄了一口。 “!!!”捂着被少年软软的嘴唇碰触过的脸颊,褚惊影一时呆住了。 单身二十五年,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内心相当复杂,感觉这么多年她都白活了。 此时已是巳时,按常理来说她已经睡了个大大的懒觉了。 亲完自家娃娃的禁语并没有感受到褚惊影内心的崩溃,而是很淡定的将她从床上提起来单手抱住,走出了房门。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庭院。 庭院中一栋像是破庙一样的建筑孤零零的杵在中间,门前有两个黑衣宫人把守着。 见到来人,他们俩齐齐行了个礼道:“三公子。”说完便打开了门,退到一边。 门内一股冷风猛然刮了出来,携带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禁语抱着褚惊影稳稳地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寒气越发浓重,褚惊影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只见空无一物的地上有一道铁门,明显的就是一个密道,透过铁门的缝隙便能看到地下昏暗的烛光。 禁语踩着极有韵律的步伐来到了铁门前,铁门忽然自发地打开,一道楼梯直直地通往地下。 禁语带她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走进这个地道,视线豁然开朗,这里竟比地面宽广很多,处处都是铁栅栏。禁语不说她都知道,这里是个地牢。 很快,禁语在一个牢笼前停了下来。看守的宫人不致一词地将牢门打开便鞠躬退下了。 看到里面吊在铁架子上的人,褚惊影心里一惊,是一盏。 此时的一盏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原本打理地整齐的白胡子已经染上血污乱作一团。 将褚惊影放在正对着一盏的椅子上,禁语静静地道:“坐好。” 随后,他打开了伫立在角落里的一个柜子,门刚一打开,褚惊影看到了一柜子闪瞎眼的马赛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刑具,寒铁的冷光和未除净的血色彰显着这些刑具们曾经的丰功伟绩。 禁语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毫不犹豫地从中拿起了一个带着锯齿的小刀来到了一盏面前。 “放弃吧,”一盏如朽木般干涸的声音在空荡的牢狱中响起,“我什么都不会说。” 话音还未落下,禁语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一刀割下。 “呃啊!”痛苦的吼叫声自一盏破碎的喉咙中响起。 一刀,又是一刀。 没有任何目的,仿佛仅仅是为了挥下手中的刀刃,禁语沉默着割裂着眼前的猎物。 昏暗的牢狱中,声声残响震动着空气,烛影微微颤动,映照着地面上这冰冷残忍的一幕。 嘶哑的惨叫声渐渐弱下,撕裂的前襟下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老者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了他浑浊的双眼看向了不远处安静坐在凳子上的娃娃。 娃娃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双目清明,平静无波,仿佛如此血腥之事无法撼动她一丝一毫。 那双浓墨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仿佛明白一切,如刺入他内心的一把利剑,将他的所有剖出,赤:)裸裸的放在她的面前。 一股不知名的感觉牵引着一盏忍不住瞪大了昏花的双眼,想要努力看清娃娃黑眸中隐藏着的是什么,不料眼前一黑,劲瘦的男身挡住了他的视线,下一秒他便沉入了带着血光的黑暗世界。 他的眼睛,被毁了。 “不准你,看她。”夹杂着血腥之气的低哑嗓音沉沉地传入一盏的耳中。 最后停留在他眼中的景象是什么呢,一盏昏昏沉沉地想。 是那张极似魔宫宫主的脸,还是他那已死去女儿的笑靥? 此时的一盏已经无法想起那最后的一眼。 因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