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琨一记游龙掌打过去,没挨到那阴鹫男子的衣角,就被巫鹤白拂袖挥开:“梁琨你好歹是一派掌门,怎么有脸同小辈动手”
“笑话,你们下了化功散的反而有脸,我如何没脸。”
巫鹤白抬起皱巴巴的眼皮:“若我同你们比试,接得住我十招的,便算你们赢。”
梁琨心下惊疑,巫鹤白绝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最糟的的局面便是和巫鹤白对上,这老头功力深不可测,自己绝不能在他手底下冒险。
巫鹤白对梁琨想什么了如指掌,他面露嘲笑:“中原武林原来个个都是梁掌门这样的孬种。”
一道平静声音打断他的话头:“若是巫长老想比试,天一门徐惟清愿领教一二。”
巫鹤白桀桀一笑:“好,截阳的后人,果然不错。”他侧头示意:“阎铁,你先去挑个人比试。”
“不必挑了,今日这几人的命,还是我亲自来取更合适。”沈柏舟负手背着一柄刀,面色清冷,双眸里却像藏着一池熔岩。
巫鹤白不悦道:“你怎能动手,你父亲......”
沈柏舟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今日不是动手,是取你们性命。”
阎铁手臂负着那柄快刃飞镖,不发一言,目光阴鹫,横劈旋向沈柏舟。
六柄飞刃均是深海精铁所制,寒光闪烁,阴测凶煞如同地狱修罗鬼刀。沈柏舟反手抽出从别人手里顺来的窄背刀,身子腾空而起,不躲不避直接斩向那六柄飞刃,“铿”一声刺耳声响,沈柏舟手中窄背刀边缘卷起,那飞刃中间亦破开一线。
巫鹤白目露精光,哑声道:“斩浪刀,燕从云。”
江沅撑在地上,兴高采烈的呐喊助威:“师兄打的好!”
沈柏舟凌空起势,手上那把一两银可以买好几把的破刀一瞬间刀意纵横,如同万顷波涛平地而起。阎铁目露惊骇,六刃飞刀回身相护。
妙音手指扣住琵琶,正欲拨弦,一道劲力突然袭来,只听一声裂帛声响起,他定睛一看,一根竹筷从中间刺断琵琶弦,插入琵琶面。他再抬头之时,这次比武胜负已分,快刃飞镖在地上争鸣作响,沈柏舟那把破刀的刀尖落在阎铁眉心。
定闲不顾一口气没喘匀,开口夸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斩浪刀的威名。”
巫鹤白怒道:“你怎么能和燕从云学刀,你怎么能用斩浪刀对付天莲教,你父亲......”
沈柏舟冷声打断:“说对付未免太肤浅,我说了是取命。”他刀尖一旋:“这是第一条。”
巫鹤白右手吐出一道真力,那刀尖落偏,只在阎铁眉间错开一条血色细线。
沈柏舟冷冷道:“比武夺魁,死生不论,魔教连这也不知道。”
巫鹤白哑声道:“这里谁都可以张嘴闭嘴魔教妖人,谁都可以学斩浪刀,谁都可以杀我教中人,唯独你不可以。”
沈柏舟心下不安愈盛:“够了,纵使你们耍赖,这局是我们赢了,下局你们打算换谁。”
阎铁拾起地上飞刃,突然向巫鹤白单膝跪下,右手贴于左肩:“大长老,阿珏已经死了。”
巫鹤白吃惊望着他,阎铁面沉如水,满眼阴霾:“是我做的,十年前我带人杀了与他有关系的所有人。”
妙音和风三娘也跟着跪下,巫鹤白震惊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阎铁没有任何后悔的神色,他仰头恨声道:“复兴我教是何等大事,绝不容有丝毫闪失。可他叛离我教,还娶了中原武林世家的小姐。他知晓了这么多教中之事,只要泄露一件两件,我们必然腹背受敌,大长老明鉴,为了天莲教,我必须斩草除根。”
巫鹤白叹了一口气,目光所及沈柏舟,神色中浮现出几丝愧疚:“我已经废去他的武脉,那孩子从小就是心志坚定的人,他既然在神王相面前立下心血誓,就绝不会泄露,你们何必背着我对他赶尽杀绝。难怪,难怪阿珏的孩子如此恨我们。”
他每说一句,沈柏舟心里就冰凉一分,他心中隐隐不安终于被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在整个中原武林面前被证实,他最不愿意猜测的那个可能,是真的。
他的父亲真的是人人忌惮的魔教余孽,沈家覆灭,也是由父亲而起。当年,沈珏到死也没说吐露在场任何人的身份,也许是为了他的心血誓,也许是为了袒护天莲教的人。不管如何,沈珏到死,也是护着天莲教,而他,是沈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