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恒没有说话,这伤口看着可怖,其实没有伤筋动骨,他不在意这点疼痛,拿着一瓶金疮药就要往伤口上撒。
却在瓶口倾下来的那一瞬,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你住手!”
“嗯?”
陆祁恒抬头,正好和门口的花幼安四目相对,两人皆从对方忙脸上看出了震惊、卧槽,果然如此的情绪,一时相对无言。
云雪赶忙挡住自家姑娘那两条大香肠似的胳膊,她不认识太子,虽然看得出来这人非富即贵,可也没有男子硬闯女子房间的道理,当即呵斥道:“你是谁?”
花幼安哑然:“我……”
旁边太子殿下的的小内侍自忠却比云雪声音还大,掉高了嗓子喊:“大胆,这是太子殿下,还不快行礼!”
花幼安摆摆手,眼睛还看着自己的脸,觉得这个世界也点玄幻:“不必,你先出去。”
自忠挺胸抬头:“听到没有,叫你……”
花幼安这才扭头看他:“我说,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自忠顿时像个斗败的公鸡,蔫蔫的应了一声,临走还不忘狠狠剜云雪和她主子一眼。
陆祁恒捏了下额头:“你也出去。”
云雪没想到自家主子这么硬气,连太子殿下也敢赶,顿时觉得自己不能给主子丢脸,尽量保持底气道:“就、就算是太子也不能……”
陆祁恒:“我说你出去。”
云雪惊呆了:“啊、啊?”
陆祁恒:“别废话,在门口守着,不许别人进来。”
云雪:“……哦。”
云雪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还警惕的看了眼花幼安,花幼安冲她安慰一笑,把这妮子笑的小脸一红,关上了门。
屋内两人继续相对无言,神色复杂。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了八九分,但花幼安还是试探的问:“太子殿下?”
陆祁恒颔首,冷静的道:“坐。”
花幼安也冷静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陆祁恒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的脸,一时说不上话来,索性拿起药粉准备直接往手臂上倒,却再一次被花幼安制止。
花幼安看着自己的胳膊都觉得疼,实在忍受不了太子那个粗暴的上药手法,极为诚恳的道:“殿下,我觉得您的伤口需要专业人士处理,大夫在哪里呀?”
桌子上有伤药,大夫应当是来过,既如此,为何不包扎好了再走呢?
陆祁恒拧眉,方才四公主的人二话不说将女医带走,若在往日他必定要直接教训四公主的,可此时他还托着人家姑娘两条胳膊,虽然胳膊肿的已经不太像胳膊了,但也不能随便露,所以没做什么。
此时只得实话实话:“大夫走了。”
花幼安头疼:“那您不怕疼吗?”不怕留疤吗?好吧,是她比较怕。
陆祁恒眉眼松散开,比方才柔和一些:“不疼。”
花幼安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太子殿下,可是她实在受不了他那个撒调料的手法,只得当没听见,道:“那我给您上药好吗?”
说完之后又有些紧张,她说话虽然语气委婉,但是不晓得太子殿下会不会不满,毕竟他在书里是那么个人设,万一不满——诶嘿,花幼安突然放了心,他总不能自己揍自己的身体吧?
陆祁恒和花幼安不是一个思路,他下意识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想了一下,还是闭嘴点头了,他俩现在已经不是亲不亲的问题了。
好在先前的女医留了裹伤的布,还可以用。花幼安之前用过这种药,只是一个小伤口,她就疼的不行,现在这么大面积的伤,肯定更疼。她用工具轻轻的给自己的胳膊上药,问:“这样可以么?”
“可以。”陆祁恒不觉得疼,可他从前很少和女子接触,更别说是花幼安这种娇娇弱弱的贵女,很可能碰一下就哭的——他从前就见过一个,他不过是训斥了两句,人就开始掉眼泪。
而且一想到这是花幼安在按着他的胳膊给他上药,他就条件反射的后缩了一下。
花幼安想开了,太子殿下再暴躁,总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如何,于是更自在了一些。
见状,花幼安以为他嘴硬,难得在这境况下也笑了:“疼您就说出来嘛,我又不会笑话您。我这个身体可是很敏感的,从前有一次,我不小心把手指划破,疼的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
她那么怕疼,肯定也有自己体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