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这就是那只猫?诶诶诶,你还抱它你不嫌脏吗这满身污泥血渍……”
阿泽怀疑刚才在幻境中自己也是受了影响的,不然怎么会对他容忍如许?
“它叫朏朏?呃,它是朏朏?!你不会想说它就是《山海经》中那玩意儿吧?”
阿泽不理他。
“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已了什么忧了,把别人拉进它的梦里,简直是捣乱好吗?你说是吧阿泽,阿泽?”
阿泽怀疑如果不搭理他他真的会天荒地老的叨叨下去,只好耐心解释道:“这正是他已忧的方法,试问有谁不愿沉迷于美好幻境呢?”
小黑心说你不就是?不过还是专心批评朏朏要紧,毕竟它现在可是被阿泽抱在怀里!
“哪有什么美好幻境,差点被烤熟,简直是噩梦好吗?”
“他只是有一些朏朏的血脉而已,也许正因如此,才不能很好的控制幻境吧。本以为他已离开很难找到,没想到在此处遇上。”
“找它?找它干什么?等等,找它?去哪儿找?你见过它?你什么时候见过这玩意儿了?”说完为自己曾经在冲动之下离家出走感到深深懊恼,就那么几天竟然就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
“你也见过,就是那马戏团的那个小丑。”
“什么?!你快放下!还看什么呀,快把它放下,放下,快快快快快……”
看他这个紧张的样子,阿泽简直要怀疑自己抱着的不是只猫,而是条毒蛇。
见她将朏朏放到了地上,小黑终于松了口气:“我说阿泽,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儿,那小丑,他是个男的男的!你一个姑娘家,抱着个男的,你你你,男女大防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阿泽眯着眼睛看了看地上的朏朏,又看了看小黑,翻译过来就是:“您是瞎吗,这是只猫!”
“他只是看起来像猫,但他可以变成人,还是个男人,你你你……”
阿泽忍了揍他的冲动,丢下一句“那你抱吧!”,转身走了。
小黑接触实物并不如幻境中那般随心所欲,而且一想到自己要抱着个男人简直整个灵魂都起了鸡皮疙瘩。双手举在身前让这猫和自己保持力所能及的最远距离,一路把它捧回了苏家,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将它扔在院中之后觉得自己真的是需要补补。
装了一会儿死,消停不住,又起来巡视了一圈儿,结果发现:“人呢,人都哪去了?那个、那个传说中花蕊呢?欢欢呢?天呐,欢欢不会被她劫持了吧?!”
东边的天空正慢慢透出一些红色来,借着这点儿亮光,阿泽正在给朏朏治伤。治的十分不温柔,基本上就是把凉水浇上去,冲掉了血和泥,再撒上一些药粉而已。不知是水冷还是伤口疼,朏朏在昏迷中瑟瑟发抖,小黑在焦虑中感到了一丝心旷神怡。
阿泽听了他的问话,顺口答道:“苏欢在周怀信家,花蕊见周家来人就躲开了。”
“谁?谁又来了,有完没完?”
阿泽停下了手中动作:“你到底是对周怀信哪里不满?”
“我、我……”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强行扭转了话题,“嘿嘿,来的谁呀,来找苏欢玩儿吗?”
简直不知所云。
“那是让苏欢去找他玩儿?”
阿泽深吸一口气:“昨日小张来邀今晚去周家一同赏月,因为要去找你不知几时能回就让他带上苏欢暂住周家一日并送她上学,可、以、吗?!”
小黑听完,吃吃的笑了两声,竟然没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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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实在是人丁单薄,所谓中秋家宴,仅四人一鬼而已,但小黑在侧,阿泽觉得这饭吃的简直吵死了。
饭毕周老夫人不耐熬夜早早回房休息,周怀信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那、那个……它呢?”
阿泽面无表情的编瞎话:“没看住,跑了。”
周怀信被这个毫无诚意的答案敷衍的一愣:“跑、跑了?”
“对,跑了。不过你放心,她不会伤害周老夫人或者你,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哦……”周怀信若有所思。
趁他发呆,阿泽连瞪了小黑好几眼。
“怎么,就许你跟他聊天,我就不能看看了?”
跟随周怀信的灵魂碎片早已消失不见,小黑绕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心中那点儿莫名恐慌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了。
周怀信的文人毛病仍旧没改,把酒赏月,必然还是要念两句诗的。小黑颇有争强好胜之心,周怀信话音一落他就要紧紧跟上,两人硬将一个静谧夜晚搞成了诗词大会。单方面的斗了一会儿,小黑终于放弃了,毕竟他记性虽好,创造力却差,自己写不出,便落了下乘,当下偷挪了一下周怀信的酒杯,挪的周怀信一愣:“我、我喝多了?”
然后他就真喝多了,将一句“碧海青天夜夜心”翻来覆去的念,念的阿泽毛骨悚然,心怀愧疚的告了辞。
路上小黑亦不忘诋毁周怀信:“他根本没醉,那句就是故意念给你听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