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鹤寻到汪奎之时,他正躺在温柔乡里纵酒听曲。琵琶柳琴,吴语小调,神仙一般逍遥自在。
“哎哟哎哟,你轻点按,有伤,这有伤!”
“哎哎哎,白芷白菡,这几支小调听厌了,你们也换个新曲儿来唱唱嘛。”
名唤白芷的窑姐将琵琶一扔,没好气道:“没有啦。”
白菡抱着柳琴走来,赶了伺候的丫头下去,扑在汪奎怀里娇嗔:“汪爷,你瞧瞧你多久没来啦,难得来一次怎的还带了伤?”
汪奎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探入旗袍底下:“嘿,是怕我给不了你快活?”
“是那凤仙阁的姑娘好,还是我们醉生楼的姑娘好?”
一听到凤仙阁,汪奎瞬间兴致全无,推开她道:“莫提了,那贱人当婊子还立牌坊,跟我上演什么贞洁烈女?扎了我的腰疼得几天下不来床,这贱人就是矫情。”
此时上来一个送酒的龟奴,白芷接盘子时瞥了一眼,见他五官硬朗眉眼深邃,喜道:“你是新来的么?长得可真俊!”
那龟奴抬起头来,目光阴枭凌厉尽是杀气,几个跨步闪到汪奎身后,一把白光凛凛的匕首猛刺进他的体内。
“林小鹤?!”
汪奎痛叫一声,眼疾手快拉过身旁要逃的白菡,挡下林小鹤的又一记猛刺。这一刀正中白菡心脏,她瞪大了双眼,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守在门口的护卫听见声响迅速涌进来,但见到老板被歹人挟持,手里持枪也不敢妄动。
白芷见妹妹无辜惨死,不管不顾地抱起花瓶朝林小鹤当头一砸,顿时血流而下。她望见那双溢满杀气的眼睛,连忙惊慌退走。
汪奎趁机夺下他手中的匕首,片刻之间局面反转,林小鹤见势不妙急忙抽身,从窗户一跃而下。
“砰!砰!”几下枪声响绝空巷,林小鹤就地一滚,藏在了隐蔽的墙底下,挨着墙根潜逃而去。
“往哪里跑了?”
“不知道。”
“快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一群人四散开来,涌入各个巷道寻找刺客。而汪奎捂着受伤的肩膀,骂骂咧咧地被几个手下抬着离开了醉生楼。
几片乌云聚拢而来,掩住了天边的霞光。
汽车驶到新街口时突然刹住,司机探出头骂道:“你小子从哪里蹦出来的?不要命啦?让开!”
汪奎疼痛难耐,也未仔细去瞧,连连摆手催促司机快走。
“汪奎!”
汪奎猛地坐起,警惕起来:“你奶奶的阴魂不散啊。”
“我视若珍宝之人,竟被你如此糟践。”林小鹤睚眦欲裂,长枪上的红缨在萧瑟秋风中颤动。
“一个下九流的窑姐,你居然当宝贝?”汪奎放声大笑,狠绝道:“开过去,撞死他!”
汽车卷着枯叶疾驰而来,林小鹤急退两步,以长枪借力蹬上车头躲过直面一撞,稳健落地又迅速拔出长枪直刺汪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