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培惊叹之余,静心凝神,开始揣摩圣意。心想着:这时候提到贺泽羽,想来陛下还是想给贺泽羽升官啊。这是想让自己在贺泽羽之事和太子之事间做个选择,一番思量过后,做好抉择,霍元培持笏挺身道:“陛下,老臣忠君之心日月可鉴,贺将军之事,老臣只是替陛下分析了利弊,并不敢替陛下做决定呀。”
见皇上并未言语,又开口道:“陛下,太子是老臣的亲外孙啊,老臣已经老了,只盼望着,儿孙绕膝阖家团圆,冀州偏远,老臣实在,实在是不忍啊。老臣虽然有三个儿子,可只有凤馨这么一个女儿,她早早就入宫陪伴皇上,她也就泓儿一个儿子,望陛下念及皇后多年尽心服侍陛下的份上,请陛下原谅太子一回吧。”霍元培字字如泣,说罢又重重叩首。
“哎”刘允轻叹一声,收回寒冷的目光,语气缓和道:“罢了,爱卿,先回吧。”
霍元培知道此事应当是成了,便行礼道:“老臣告退。”霍元培退出了宣政殿,可他并未回府,转身向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内
“丞相来了,丞相来了。”一个小太监,踉跄着跑进正殿内通报。
“还不快把丞相迎进来。”崔嬷嬷扶着一身华服,面容憔悴的皇后从内间往正厅缓步走来。
“老臣见过皇后娘娘”霍元培作揖行礼,礼未必,皇后已经迎了过来,拉着丞相坐下。
“父亲,您总算来了,陛下如何说?泓儿呢?泓儿怎么样了?”说着眼中一阵水雾,泪珠低落下来,满眼哀愁,又带着期待地看着丞相。
“放心吧,泓儿不会有事的。”霍元培将宫女刚端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在宣政殿折腾了个把时辰,相爷是又渴又累。宫女见状赶忙去换新的茶水。
皇后听了这话,内心狂喜,拿绣帕轻掖眼角又赶紧追问:“陛下收回成命了?”
“还没有。”说完,丞相又喝了一杯茶水。
皇后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问道:“父亲这是何意?”
“娘娘请放宽心,我刚见过陛下,陛下又提起了封贺泽羽为大将军一事。”
“父亲,这跟泓儿的事有什么关系?”皇后满脸的疑惑。
丞相使了一个眼色,皇后就吩咐崔嬷嬷带着人去屋外守着。
霍元培把宣政殿的事,跟皇后叙述了一遍,开始给皇后解惑;“陛下今日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两件事中做个选择,如果同意贺泽羽的升迁,泓儿的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不同意...泓儿怕是真的要去冀州了。”
还未等丞相把话说完,皇后拍案而起道:“不可以,我的泓儿不可以去冀州。”
“娘娘,稍安勿躁,我已经向陛下表明,我不会过问贺泽羽一事,全凭陛下抉择。”
皇后愤然道:“本宫服侍陛下多年,算是了解陛下的,可本宫就是不明白,为何陛下独独对这个心高气傲的贺泽羽高看一眼。”
“我也是看不懂陛下这一步是何用意。”丞相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陛下是想用他来制衡我们霍家。大将军...贺泽羽以后可以和父亲平起平坐了。”
“平起平坐?”霍元培自嘲起来:“怕是以后贺泽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皇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想到贺泽羽的行事风格,心里就认同了父亲的说法,是啊,他可是目空一切的贺泽羽啊。
“贺泽羽资质非凡,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可是此人乖僻邪谬,桀骜不驯,把他留在身边,绝非明智之举,陛下明知其中的道理,还如此提拔倚重,恐怕另有乾坤啊。”丞相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起来“难道是因为邵鸣?”
“邵鸣?定远侯邵鸣?”皇后试探的看向丞相,“定远侯故去已有十余年,本宫未曾听闻,陛下与定远侯有何私交啊?”
霍培元收回思绪,目光坚定地看着霍凤馨,示意她放宽心。说道:“娘娘不必优思,只要泓儿无恙,其他以后都可以补救。”
看着父亲如此坚定,霍凤馨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是啊,只要她的泓儿没事,其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果然,没过几日,皇上以太后仁爱,不舍子孙远行为由,把太子留在了长安。很快,霍家又找了一个替罪羔羊,顶下了太子买卖官衔的罪责,此事便以太子禁足太子府一月为句点,平息下去了。
接踵而至的是陛下赐封贺泽羽的诏书,皇上封贺泽羽为大将军,官拜一品,位列三公之上,俸万石。闻讯,长安城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