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序1 风起(1 / 2)念伊人在何方首页

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鸳鸯。

前世情,今生债,红尘轮回梦一场。

序1?风起

长安太子府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刘奕泓,疏远正人,亲昵群小,结党营私,枉顾礼法,不堪重任,现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冀王,永居冀州,无诏不得回朝,钦此。”太监总管徐明海宣读着圣旨,字正腔圆却不带丝毫情感,似乎这只是一道稀松平常的圣旨。

可这对于太子而言是灭顶之灾,也昭示着当今陛下已渐渐脱离霍家的掌控,风起云涌,新的朝局正在形成。

“儿臣,领旨谢恩。”刘奕泓重重叩首在地,然后默默抽泣,伏地,久久不见起身。

刘奕泓是当今皇后娘娘霍凤馨的儿子,当朝丞相霍元培的外孙。霍元培乃两朝重臣,曾经手握二十万重兵。当今圣上刘允初登大宝之时,正是因为丞相的一手扶持才得以稳坐。而刘允登基后,对于当初一力扶持自己的霍家,也是礼遇有加,不仅册封霍家之女霍凤馨为皇后,封霍元培为丞相,还予以重利,重用霍家后生,甚至立霍凤馨的儿子刘奕泓为太子,霍家圣宠优渥,可见一斑。

虽然盛极一时,可惜功高盖主,古往今来都不是好事,霍家的自行其是、妄自尊大引起了刘允的极度不满与忌惮。登基之后,刘允勤民听政,昃食宵衣,知人善任,内政修明,遇事身体力行,体察民情,顺应民意,经过不懈努力终于不再是傀儡皇帝。

在丰满羽翼之前,皇帝表面对霍元培委以重任,暗中则不断培育自己的势力。在与霍家的抗争中,皇上还一手扶持出了一个少年将军——定远侯邵鸣的义子贺泽羽。

再说刘奕泓,这个太子爷自幼骄纵惯了,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生母是当今皇后,外祖父是重兵在握的丞相,认为皇位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刘奕泓向来趾高气昂,到处惹事生非,所以很不得人心,无奈碍于霍家势力,众官员敢怒不敢言。皇帝自是心中了然,早已不满,所以当出了私下买卖官衔一案时,刘允毫不犹豫的废了太子,借以打压霍家,捍卫赫赫皇权。

罢黜太子的诏书一出,丞相霍元培便携着一众官员,跪于宣政殿外为太子求情。

“陛下,太子为人谦和,极重情义,此事定是受人蛊惑,才会一时糊涂,望陛下明察。”丞相声泪俱下,言辞凿凿,但话语中又带着些许决绝。

“陛下,丞相所言极是,望陛下三思。”太子太傅出言附和着。

“臣等叩请陛下三思”身后的几位大臣也赶忙附和。

然而,殿门始终紧闭。

此时的宣政殿内,大太监徐公公正手持拂尘恭恭敬敬地立在皇上身侧,身躯微供,时刻静候着圣上的嘱咐。刘允则饶有兴趣地盯着龙案上的棋盘,霞思云想,何其专注,无视殿外群臣的呼喊。

良久,刘允才幽幽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诺”徐公公转身向殿外疾步走去。

片刻,丞相随着徐公公进来,步履瞒珊,半个时辰的跪拜,已经让这个养尊处优的相爷倍感不适,身体上的酸楚,心理上的愤恨,顷刻间就要迸发出来,见到陛下时竟然没有行大礼,只是双手持笏作揖道:“皇上,太子尚幼,此事想必另有隐情,望您收回成命,给太子一次机会。”语气生硬,脸露怒意。

可是皇上不予理会,只是微嘬一口清茶,并未应答。

“皇上,您此举会伤了太子和皇后娘娘的心啊。”霍元培又加重了语气。

“丞相,这皇位还是你来做吧。”刘允不紧不慢地说着,好像在叙述着一件家常闲事。

此言一出,徐福海惊呼着“陛下”迅速跪下。

霍元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到哑然,随即跪下道:“臣惶恐,陛下,老臣一颗心都给了家国,一生都奉献给了朝堂,天可怜见啊,陛下。”

“啪”刘允将身侧的奏折,重重甩在霍元培的眼前。“丞相,你自己看看,好好看看这些奏折,太子之事,朕已然留了情面,可你还要咄咄相逼。”刘允怒声高呵,目露寒光,杀意微显。

霍元培俯首叩地,无比谦卑地说:“老臣不敢,陛下,老臣不敢啊。”

“不敢?贺将军大败匈奴,守卫一方疆土,朕要恩赏,丞相说不行。太子德行有失,败坏朝纲,朕要惩戒,丞相又说不可。霍丞相,你说朕这个皇帝还能做什么?”话语淡然,却透漏着森森寒意,一双幽邃的眸子盯着跪在地上的丞相,好似盯着猎物的雄狮。

霍元培闻言,抬头正欲答话,对上刘允的眼眸,竟惊得又迅速低下头沉默不语。恍然发现,这个当年任他摆布的少年郎,已经蜕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真龙天子,内心不禁感叹时光荏苒,自己已然老矣。

此时的刘允早已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嘴角眼睑都有了点点鱼鳞纹,浓眉下的双瞳却炯炯有神,有了岁月的沧桑却不显老态,一袭玄色锦袍,五爪金龙伏袖而上,静卧于胸前,好似蛰伏的天龙,只待良机,便可腾跃飞起,直破九霄。与生俱来的贵气,天家的威严环绕周身,偌大的宣政殿内满是冷峻威压的气氛,一片死寂,只有那十二旒冕上的玉珠碰撞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