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大抵以为这么做,就能让贫僧无路可走,只能乖乖回到木家。可贫僧一直不改变心意,他们有些急了,贫僧也不记得那是木家的什么人了,他们寻上了师傅,在师傅面前又哭又闹,希望师傅出面相劝,更甚至,他们威逼利诱,想让师傅逐贫僧出广灵寺。”
傅祁暝:“……”
程见袖:“……”
听到这,傅祁暝与程见袖已经完全没话说了,妄生在广灵寺长大,自小就没受过什么专门的教育,主持也只能教他们识字佛经,而后妄生又跟着主持出寺,为了保护百姓对抗贼人。虽然这事没什么错,但过早让妄生接受了杀戮,以妄生所接触的认知,他并不觉得杀人是什么不可为的事。
杀人,对他来说太过正常了。
如果换做傅祁暝与程见袖,两人会想法子好好折腾木家人,不会下杀手,但对于妄生来说,他已经被惹怒,索性就干净利落,直接要了这些人的命。
“这也太过分了!”阮朱率先忍不住地骂出声:“这些人真是该死!”
若说前面只是以流言蜚语逼妄生,可这招让广灵寺主持把妄生赶出广灵寺,可谓诛心毒辣。广灵寺对妄生来说,是从小生长的地方,和家还有什么区别?而广灵寺主持,是他的师傅,显然也是他少有的家人了,木家人想要毁掉妄生拥有的这一切,妄生要是还能够心平气和,那才不对劲。
阮朱气着了,但那句该死,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谁想,妄生便接了一句:“所以,贫僧杀了他们。”
阮朱:“……”
阮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时木夫人说妄生杀了木家人,她刚才只顾着气愤,这会才将情况对应上了,如此一来,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阮朱突然没了声,妄生也不介意,反而笑了声:“在贫僧眼里,杀戮,从来都不是什么可怕或是不能为的事。”
所以他当时杀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这事的后面发展,就基本与木家所说的没什么区别了,木家人不罢休,找上门来想要问妄生讨个公道,妄生直接就将刀架在了人脖子上,将木家人都吓退了。
不过,妄生杀人的事,到底是被广灵寺主持知晓了。
妄生知晓,广灵寺主持手上虽杀过人,但杀的都是恶人贼人,所以妄生将木家的事都一一与广灵寺主持言明。
知晓真相的主持,面色复杂,他并没有过多责怪妄生,也没有将妄生赶出师门,而是让他在寺内面壁思过三月。
显然,主持也知晓妄生做的不对,但又情有可原,所以才会让他面壁思过,希望他能够反省一二。但说到底,妄生才是最开始的受害者,所以没有对他过多指责。
“这便是所有的来龙去脉。”妄生说。
“我们见过木夫人,她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她来寻我们,恐怕背后有木家的手笔在。”傅祁暝说。
妄生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她不过是木家人手中的棋子罢了,偏还觉得自个最委屈,最善良。”
程见袖低下头,抿了下嘴角,妄生说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可真的也一点不含糊。相比木家其他人,木夫人或许要好一些,但是程见袖也不喜欢这个木夫人,说她软弱也罢,说她蠢也好,她到底是抛弃了妄生。
“木家对你,会有什么所图?”傅祁暝又问。
他其实不大关心妄生的私事,无非是因为妄生此人,既然有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也无妨。
妄生依旧摇了摇头:“贫僧这些年并未再见过他们,不过木家人一直在外说贫僧的不是,当年贫僧一气之下灭人满门之事,更是成了他们的佐证,似乎贫僧就成了他们嘴里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们不会想要贫僧过得舒坦,他们心中有记恨也不足为奇,但他们会让她来寻你们,说贫僧的是非,这倒是贫僧没有想过的。”随后,妄生又笑了:“不过也不奇怪,他们的所思所想,贫僧一直就没明白过,好比当年他们厚脸无耻要贫僧认祖归宗。”
在场的人,瞬间又哑了声。
这么说的话,木家人的想法,的确和他们不大一样,他们想不到木家人所想,似乎……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