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伍算是看出来了,这掌柜与徐正儒是一样的,怕是一早就是严兆奇下的绊子,好端端的书铺怎么突然生意就差了下来?这里头就有文章可做,对付掌柜和徐正儒,这根本就是一个路数,先是让他们陷入逆境,而后便做好人提出做生意。
被严兆奇看上的应该不止他们两个,若是真的心有良知律法,在察觉不妥时,就不会搅合进来,偏偏掌柜与徐正儒都是被钱诱惑了,虽然他们的确良知未泯,可既然能为了钱参与其中,那么后面想要让他们隐瞒,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掌柜就是这样一步步,成了这些事中的一环。
而掌柜之所以会相信严兆奇,也是因为严兆奇的身份并无奇怪之处,他虽是被兄弟排挤到亭纺县的,但严兆奇所在的严家,在西安州是大户,旁系中还有在朝为官的。原本想着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想到是把自个一家的命都交到了对方手上。
这一点倒是与徐正儒不同。
徐正儒不知对方身份,之所以会如此,而是因为他当时的确是已经走投无路,而掌柜只是遇上难题,所以针对两人的情况,严兆奇所作出的反应也不大一样。以及两人负责的事情不同,显然徐正儒因为是宅子的主人,知道接触的事情要更多一些,所以严兆奇更防着他,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而掌柜嘛,说白了就是一些姑娘上的生意,远没有徐正儒接触的严重。
掌柜将知道的都说了,因为他只是负责其中一环,也只知道对方是在做姑娘的生意,至于那些姑娘是从何而来,掌柜虽有怀疑,但是并不知情,而其他的也只知道严兆奇。
严兆奇在两年前离开亭纺县,走之前也交代过掌柜,若是遇上什么事,可以传书给他。
知晓掌柜这边没有什么线索可挖之后,许伍就没有再搭理过掌柜了。他思来想去,索性直接去寻了傅祁暝,亲自将这些事与傅祁暝交代了一遍。
这会,傅祁暝还在茶楼里呢,许伍直接去了茶楼寻人。
听完许伍所说之后,傅祁暝与程见袖还没开口,陆吟青倒是先开了口。
“这个严家,我知道。”陆吟青开口,雅间内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这会大伙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他们这里不就有个地地道道的西安州人吗?严家在西安州若是喊得上名,那么陆吟青不可能不知道。
“你说说你知道的严家。”傅祁暝开口。
陆吟青颔首,想了想从何开口之后,才将自己知道的缓缓道来:“严家是一个大家族,要说他们发迹估计得从一两百年前说起,原是一个普通人家,出了个脑子灵活的,把生意从小做大,成了西安州里有名的商户,而后便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大概是到了严老太爷这一辈时,严家其实已经不大行,在西安州的商户之中也已经是末流,可当时严家旁系中出了一个举人,严老太爷和这位举人的关系不错,因着这一位的关系,严家的生意又渐渐起来。这位举人后来好像是去了应天府做官,到底是个什么官职,我也不大清楚,我离开西安州的那会,听说这个官老爷混的不错,知府大人也会给严家几分面子,严老太爷做生意一般,不过严老爷倒是个中好手,有了人脉,又有手段,严家一下子就又成了西安州中的大户。”
能让知府都给面子的,那这人的确混的不错了。
陆吟青先说了严家的大概情况,而后才是重点:“我爹开镖局,与严家有过一些生意往来,帮严家走过几次镖。严家在外的口碑一直不错,可这几回接触下来……”陆吟青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来。
“严家如何?”许伍问。
“十分自大,不将人放眼里,礼数规矩都是极差,是让人十分恼火的存在。”陆吟青说。
傅祁暝略略蹙眉,开口:“是严家都如此,还是只是部分?”
陆吟青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严家因为给的钱多,我爹还是接了几回,也不是每一次都是相同的人负责,可每回接触的,总是让人一言难尽,就算严家会有些和善谦虚的,我想,恐怕严家的大风气还是我所见那般。”
陆吟青想了想,又说:“有一回,是严家的小公子来的,好像是家里人让他练手的意思,若说先前接触的只是自大,那么这位小公子就是十分的不尊重人,我当时就被他调戏过好几回。”
“那么严兆奇呢?”程见袖出口问。
陆吟青好好想了想,继续说:“严兆奇是严家三房的庶出次子,并不得看重,我并未接触过他,不过倒是从那个小公子口中听说过几句,对于这个堂哥,那小公子十分瞧不起,语气里都是一些鄙视之语,严兆奇受兄弟排挤被外放到亭纺县,此事倒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