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生已经恢复了正常,可程见袖想到方才的那个眼神,又微微蹙了蹙眉,不知当时妄生在想些什么,不过,在他的眼神中,程见袖倒是没瞧出什么危险或是敌对的意思来,让人想不明白。
萧言诚将众人展示过这三幅画之后,便就一一收了起来,将单人图送予程见袖,双人图送予傅祁暝,而自个则是留下了这幅飞天图。
“傅千户,程姑娘,此画是我心血之作,实在不忍割爱。”萧言诚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
程见袖闻言,笑了笑:“既是萧画师之作,便该由萧画师做主,萧画师能为我作画,已是我的福分。”飞天图虽美,可并非是真正的她,程见袖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手中这幅,加上傅祁暝手上的那幅,程见袖觉得更有意义些。何况,萧言诚作画一分不收,她也不好意思为难人家。
萧言诚没想到程见袖会如此善解人意,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傅祁暝一眼。
傅祁暝的想法与程见袖一样。
起初,他的确被那飞天图惊艳了,可惊艳之后,他又觉得,画中人并非是程见袖,无非是套了程见袖的长相罢了,他在意的是旁人窥觑程见袖,至于只是一幅有她容貌的画,傅祁暝倒不大在意,何况,他手中还拿着一幅,即便有些不大乐意,也看在这画上消散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萧言诚点了点头。
萧言诚一瞧,立即眉开眼笑。
大伙瞧了画,萧言诚已经抱着自己的宝贝画回屋子了,他得将这画好好地收着,到时候回到应天府,让众人也都开开眼界。萧言诚虽年纪不大,可自认为近几年之内应当都画不出比这更好的画了,自然对此是爱不释手。
萧言诚先行离开,而后程见袖也与妄生告别,带着画回了屋。
“先前只觉得萧画师画人画得像,没想到居然这么美。”阮朱跟在程见袖身边,有些感慨。
萧言诚路上画过那些通缉画像,当时在阮朱看来,就是像,可若说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直到今日,见了这三幅画,对萧言诚才算是真的心服口服了,怪不得这样的人能够做锦衣卫的画师。
程见袖笑了声:“你也不想想,那些做嫌疑人的画像,他花多久,而这些画,他又花了多久。”
阮朱一听,点了点头:“也是。”说着,她上前,从程见袖口中接过画卷:“小姐,我将这画先存起来吧,小姐的画像不少,可都没有萧画师画的好。”
陆吟青虽然没有瞧见过程见袖以往的画像,但今日也大开了眼界,感慨:“萧画师的画,今日让我开了眼界,尤其是那幅飞天图。”
阮朱想了想,说:“飞天图好看是好看,但我觉得这卷才更像是小姐。”
陆吟青想了想,点头:“也是,这画就是姑娘,可那飞天图虽然漂亮,又跟姑娘的感觉不太一样。不过,那也是姑娘本来就美,换了旁人,就算是萧画师,那也不可能有如此惊艳的效果。”
“那是。”阮朱颇为骄傲。
程见袖看着两人一言一语的,有些无奈,她对这些倒不大在意,她现在还在回想妄生当时的那个眼神。
妄生原是正常的,他的眼神,那应该是在看过那幅飞天图之后。可是飞天图能与她有什么关系?虽然是以她的容貌做图,惊艳倒是不奇怪,可那些莫名其妙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妄生转变情绪太快,程见袖真摸不准他的心思。
飞天图,她。
这两点之间会有什么联系?程见袖十分费解,若是再给妄生套个缘由,美人皮连环凶杀案,那么又有什么关联?亦或是再牵扯出一个敦煌?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阮朱已经将画收了起来,与陆吟青说了几句,便就注意到程见袖这蹙眉沉思的模样,不免询问:“小姐,怎么了?”
程见袖回过神,露出个笑:“没什么,想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