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朱显竟然沉沉稳稳,不着急抓住这把柄。
郑匀霖饮了一口茶,极有耐心地说:“难道王爷不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朱显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十份不爽的看着他:“本王,更该猜猜你是何居心?”
“王爷怀疑我!”郑匀霖笑了笑,表明自己的立场:“王爷难道忘了,我们老早就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哼,是吗?”朱显斜着眼瞧着他,阴沉下脸色:“刺杀案多大一件事,不仅牵出十年前的巫蛊之案,而且还牵出一个陆珏。本王再傻也能看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这个时候把本王推出去,究竟是何居心?”
郑匀霖扶住方几,身子微微前探,拉近了二人距离,压低声音说:“下官只认为,这对于王爷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而已!”
“算了吧!这个机会还是给别人吧!反正他的对头不止本王一个,本王又何必去趟这滩浑水!”这时,朱显抛下这个绝佳好机会不止这一个原因,另一个则是他认为这件事事关重大,不管有没有人给陆珏使绊,他一定也不会好受得了。只要他不会好过自己就心里高兴,又何必去当这个出头鸟呢!
行呀,不是那么傻,郑匀霖垂头一笑,将手中的茶杯盖,盖在茶杯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朝堂之上,陛下的态度已经十分明了。只要让陆珏抓住了机会,王爷认为他真的会受牵连?”
朱显撇了他一眼,扶住额头,遮住自己不耐烦的脸色,闭上了眼睛:“有心之人多之。”
郑匀霖笑着提醒:“可太子之位、皇位只有一个,王爷应该不想假手于人吧!”
闻言,朱显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郑匀霖说实话吧!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明明知道他背后站着手握重兵的洛王,却还要本王在这风口浪尖去找他麻烦,岂不是要将本王推于绝地,到时候别说太子之位,恐怕就连这爵位都会不保!”
仔细观看这朱显的五官面容与陆珏长的有几分相似,不知的人会认为二人是兄弟。但他缺少的是陆珏的儒雅与沉稳,更多的是自以为是,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心浮气躁的感觉。
郑匀霖站起身走到朱显身旁,俯下身低声说:“陆珏将刺客移出刑部,就已经证明了他做贼心虚,想想刺杀案他已被牵扯其中难以自拔,如果再加上十年前的巫蛊之案,此事可是皇帝陛下心中的禁忌,人言可畏!只要稍有添油加醋他就不会有好下场!洛王视他为重到时势必会全力助他,只要洛王胆敢公开以陛下为帝,朝堂之上的根基定会动摇!只要洛王倒台,陛下必定心中欢喜,只要陛下少了心腹之患,太子之位是谁的还不是陛下一句话。所以,王爷为何不去做这个推波助澜之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朱显已然开始兴奋,可是他没有傻到刚听到点风,就去撞这堵南墙。
他满是狐疑的斜眼瞧着郑匀霖:“会那么容易?就算本王真能抓住了他,他就会开口说什么?”
郑匀霖拍拍桌子暗示:“只要人到了王爷手中,他说是不说还有那么重要吗?”
可即便如此朱显依旧有些犹豫:“父皇将刺杀案压下来,就已经摆明偏向于他。如果本王现在去找他麻烦,不就是自找麻烦。”
行啊,这人还不完全是根棒槌。
郑匀霖笑了笑道:“王爷何必多虑,站在陆珏身后的人可是洛王,他手握重兵一直是皇上的心头之患!如果,王爷这次可以利用陆珏帮皇上除去这个大患,那就是功在朝堂!只要王爷掌了东宫之权,还有谁会在乎这些小事。”
这些话显然说到了朱显的心里,可是这事事关性命仍然在犹豫:“可是,没有父皇的圣谕,本王没有权利私捕陆珏,如果……”
“王爷可以放心,到了大殿之上,老臣一定会助王爷一臂之力。”看他仍在犹豫,郑匀霖只好又多给了他一剂安心药。
“好”朱显拍桌起身,胸有成竹的道:“本王就信你这一次。”说到这停顿一下,突然弯下身扶住桌子提醒他:“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你那儿子,最好在这几日离开京城,陆珏可不是省油的灯,那件事毕竟是我们的把柄,万一让他找到机会翻了身,那我们可就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郑匀霖拱手还了一礼道:“老臣谨记王爷的话。”
朱显此时满脑子只想如何尽快抓住陆珏,如果套出他的话,如何铺平自己的太子之路,根本没有多想这会是一个双输的陷阱。
也就急急的下了逐客令:“郑卿啊!本王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说完不等郑匀霖回答,便先离开了。
望着朱显的背影,郑匀霖颇是深沉一笑,这次一定不会犹如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