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往往只是当下有效,时间越长想明白了也就无效了,身在虎穴的陆珏深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自然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思考,立即出声打断:“别再想了,你家人的生死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挣扎了许久程冲终于开口了:“他,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见了这个,就会知道他是谁,自会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说完转过身背对陆珏,张开嘴将套在牙齿上的透明鱼线脱下,慢慢的拉拽。
不一会儿就从口中拉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葫芦形的玉坠。转回身来,尴尬的看了看陆珏,将吊坠在自己破烂的囚衣上擦了又擦,直到确认真的干净了才递给陆珏。
刚刚虽然只是远远看了看这玉坠,陆珏还是一眼认出这玉坠是何物,脸上也不再平静。
待接过后,他直接将玉坠的底部朝向自己,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陆字,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这个玉坠不是别物,而是他与自己未婚妻定亲之时相互交换的信物,而如今这个信物却由他人之手转与自己,更巧的是他的岳父就在京城。
这是什么意思还用说吗?再明白不过了。
他将玉坠收入怀中,轻不可闻的哼一声:“既然你不惜性命来的告诫,本座十分感激,这份恩情本座铭记在心。放心,你的家人本座会如你所愿替你好好照顾,你可以死而无憾了。”
闻言,程冲大惊,紧紧抓住陆珏的衣袖,急急道:“你不是说要救我出去吗?大人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言而无信,哼!”陆珏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大人、大人……”陆珏往前走一步程冲就紧跟一步,待人快要走出牢房时,连跪下竭尽全力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换我一条性命。”
陆珏止住脚步,转过身,目光如刀的看过去,打断他的念想:“难道,你不认为你死会对我更有利吗!”
“周潭,是周潭,这个玉坠是周潭托我交给你的。”
听此姓名,陆珏紧皱了眉头:“二十几年前的抗金军师,他为何要你刺杀皇上?”这真是要牵出多少人来?
程冲摇摇头,直接否认:“不是,他只是要我将这个玉坠交给你,又教了我与你要讲的话。别的就什么也没交代过,我们虽然二十几年不见了,但我相信,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为官短短三年陆珏已经看尽了人间炎凉,天天相见的还未必可猜其心,更何况二十几年不见的。
他嘲笑一声道:“二十几年,时长久远物是人非,你怎敢肯定他与此事无关。”
这句话惹的程冲非常反感,斜了一眼陆珏着急证明:“他们真的不是一伙的,派那些人去刺杀皇上的另有其人,而我,只是不小心被牵连进去的。”
陆珏忙问:“是谁?”
一想到这个人程冲打了一个冷战,手指紧紧的握住扣住手心,双目难掩恐惧,依旧心有余悸:“他、他、他本该是一个死了的人,他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急急赶进来的夜风打断了。
夜风走到陆珏身边,弯下身子小声说:“主子,刑部侍郎带人向大狱的方向来了,此处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果然这就是人家安排好的陷阱,陆珏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起身道:“带上他,我们走,尽量与他们避开。”
“是,主子随我来。”夜风一把抓住程冲的衣服,提起他,走在前头带引着陆珏安全的出了刑部。
其实说来还是挺奇怪的,刑部如此光明正大的地方,除了正门与后门之外,竟然还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而且还被夜风探出让陆珏安全的出了刑部,巧的好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
本来刑部尚书郑匀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谁知他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自己终究是低估了那个年轻人!
只迟一步不仅让陆珏平安出去,就连唯一个栽赃嫁祸的人也被带走了。他的心情可以想象,虽然心有太多不甘,不过还好自己还有后招。便匆匆换了便装,坐上一架不惹人注意的轿子,出了刑部就直奔齐王朱显的府邸。来看lk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