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没人侍候你　　方华“姐，以后，你得看着点红柳，不能让她随便在外面过夜。那个老狐狸，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不能不防啊。”　　江灿兰“摊着这种事，愁死人了。红柳怎么就去招商办了？他俩碰不到一起去，就不会有这些闹心的事了。”　　方华“那就让她再离开那。”　　江灿兰“好，让正正赶快想法儿把红柳调走。”　　方华“他不能同意。到现在他光知道我捡来得的孩子是杜鹏飞和仲竹青的，捡来的那个孩子是谁却始终不知道，不知道杜鹏飞、燕红柳是父女关系，他还一直想成全他们能走到一起去呢。”　　江灿兰“那就把红柳和杜鹏飞的关系告诉他，都是一家人。”　　方华“一家人，俩心眼，他跟他朋友一个鼻孔出气。可以找他帮调转工作，孩子的身世不能告诉他。弄不好，把孩子的身世给泄露出去，就坏事了。伤孩子的事，绝不能干。”　　　　方华和王正正商议“你想法再给燕子掂到个地方呗。”　　王正正“怎么了？”　　方华“她妈不想让她在招商办干了。”　　王正正“招商办不是挺好的吗”　　方华“好什么好？总往市里跑，孩子没人管，不好好上学，整天跟逃学鬼在一起混。”　　王正正“江姐没啥事，就给她给看着呗。”　　方华“说的挺轻巧，一个半大小子，跑起来就没影儿，一个老太太哪能撵得上，上哪儿去找。江姐让你想想办法，给她姑娘换个工作，省得老往市里跑。”　　“她的工作事关我镇的发展，很重要。领导看得着她，就应该支持她把工作干好才对。不能干个半拉卡几的，扔下不管。再说，工作调动是组织部门的事，需要开会研究，不是你想调转就能调转的。我又不是组织部长，就是组织部长，也不是你自己家的组织部长呀。”　　　　为了每天从那幅郁郁葱葱洒满阳光的画面前走过时，能看到那行振翅高飞的白鹤君临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蜿蜒不绝的万里长城之上的那种雄伟壮丽的感觉吧，乡政府一直不肯把围墙上这幅长长的画面换掉，每隔几年，就让王正正为风雨中斑驳褪色的画面重新着色。　　“王老师，不用着急干，进屋喝点水。”　　王正正在招商办主任的办公室里刚坐下。燕红柳就走了进来，看见王正正，便和他打了声招呼“王老师来了。”　　主任问燕红柳“现在，跟杜鹏飞的投资协议落实得怎么样了？”　　燕红柳“就差投资款还没到位了。”　　主任“那就抓紧时间办，等这份工作告一段落给你几天假。你妈来找过我，说她岁数大了，腿脚不好，各哪去找孩子，撵不上。”　　燕红柳听了点点头，然后，开始展示她的新装“才一百来块钱。”　　“不贵，就是小了点。”　　燕红柳“小加克，就是这种样式的。你看袖子一点都不短。”　　王正正看了一眼，确实不短。　　手袋里的手机响了，燕红柳把它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接，放回包里。可是，马上又把它拿出来瞅，似乎有回话的意思。可是，她还是放弃了，也许是不想在这里回，又不好马上走出去，手机在手中摆弄了一会儿又装进包里。　　　　收工后，在回家的路上，燕红柳撵上王正正。　　手机响，燕红柳马上说了句“准又是他。”　　可能是不想让对方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吧，燕红柳示意王正正不要吱声，自己也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轻轻地“喂—”了一声，脸上便闪出神秘的微笑 “……在楼下呢，刚回来。那会儿跟人家说话，不好接……回去喝点蜂蜜水，慢慢走，就当散步了。”　　燕红柳愈说声音愈低，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笑盈盈地瞅着王正正，一双跳动着幸福光辉的笑眼不安地游移着，样子很温顺，很甜蜜。　　关上手机，对王正正说“天天都会用电话遛着你，一个月电话费一百多块都不够，耳朵都听出膙子了。王老师，那天，在道上，我打电话，没来得及跟你说话，你是不是不乐意了？”　　“没有。”王正正回答的挺干脆，虽然，为此他是有些烦恼。　　燕红柳“那天，我有点顾不过来，慢待你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心里没有一点冷淡你的意思，我不会那样的，什么时候都不会。可能我无暇顾及友情，但是，我绝不想冒犯友情。下去打电话是我现在的习惯，让你听了不好。道上没说话，后来我不是回来看你了吗？”　　“我知道。”王正正说，对陷于恋情中的人，不能苛求，不要心胸太狭窄了。　　　　方华“她妈说不能调转，就先请几天假也行。”　　王正正“那也得这段工作干完再说。”　　方华“那孩子怎么办”　　王正正“让她妈给照看呗。”　　方华“一辈子人，不管两辈子的事。”　　王正正“自己姑娘的孩子，怎么能不管呢？”　　方华“她妈腿脚不好，成天四处找孩子，腿都卡肿了，晚上睡不着觉。她为子女辛苦一辈子了，跑不动了，不能再把她当个年轻人一样使唤了。你去再跟他们单位领导说说，给几天假，在家好好看看孩子吧。要不，校长说，再旷课就要开除了。”　　王正正“他们单位说等这段工作结束了，就可以让她休息休息，在家照看照看孩子了。”　　方华“那得猴年马月呀？”　　王正正“快。再有十天八天就差不多了。”　　方华“废话，那还用得着找你呀。”　　王正正“实在不行，你就辛苦点吧，帮她照看照看。你们都挺不错的。”　　方华“要是行，那还用你说了。这一阵子，我妈病了，离不开人。哎，求你办点事咋就这么难呢。”　　王正正“”快点做饭吧，我饿了，想吃点土豆丝炒萝卜丝。”　　方华原本是坐在炕上，一听丈夫说这个，马上就一调腚儿倒下了。背对着丈夫说“不会做。要吃就自己做，以后再少让我持候你。”　　王正正“咋了？”　　“咋了” 方华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着丈夫大喊大叫起来“人家老爷们儿都会做个饭，就你啥也不是，光知道吃现成的。我的腰都快累断了，别再来折腾我了。”老伴心里不痛快，大吐苦水，不管有没有，嘴就象那些碎嘴子老婆决了堤的小河水一样嘟嘟个没完没了。她可从来不这样。　　“你要是不舒服，就躺一会儿，我来做。”王正正说着去了厨房。心想，只要离她远一点，她就会没动静了。　　谁知他刚一动手，方华又在他的身后喊起来了“洗手，别手也不洗就做饭。”　　王正正洗了手。　　方华下了地，倚在卧室的门框上，不错眼珠地盯着王正正的一举一动，故意跟他过不去“洗带泥的菜用哪个盆？这个盆是洗干净菜用的，有你这样干活的吗？你瞎翻什么？”　　王正正“盐呢？”　　“忙着找盐干什么？切完菜把菜板先刮干净再干别的。” 方华不住声地叫喊着，火气越来越大。　　王正正“花椒面呢？”　　方华“没长眼睛啊？在眼皮底下也看不见呀。”　　王正正“你放在哪儿，我咋知道。”　　方华“一辈子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你到底还能干点什么？嘚，什么都不是，还想显大包。没人吃你做的饭。”　　王正正很快就被攻击得体无完肤，只好扔下不干，躲到客厅里去。　　方华的火气是那么大，马上又撵到客厅来，站在门口，不用好眼睛瞅着王正正，叨叨不休“家里什么事你都不想管。整天就知道为别人效力，给自己人干点什么都不行，还满嘴大道理，明个你就跟别人过去吧。我告诉你，以后这个家你少指着我。要吃饭，自己做。杜鹏飞来投资只是个愰子，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知道他是拈花惹草，风流成性吗？”　　“是不是看见人家杜鹏飞、燕红柳两个人好，不痛快了。”王正正终于明白了妻子翻脸的缘故了，便耐心地说“就是他们真好，也是人之常情，无可指责。看你的样，好像天塌了。我告诉你，天塌不下来，太阳照旧会从东方升起。”　　“太阳会升起，天却塌下来”　　“别像个少见多怪的老太婆一样行不行，什么都看不惯。他不是没有欺骗过你吗？”　　“我不漂亮。可是，他休想坑害红柳。他会身败名裂，下地狱，谁都不会答应他的。”　　“燕子遭够罪了，有人想帮助她跳出火坑，走向新生活。有什么不对的”　　“对什么对，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　　“除了岁数大点，他哪样不比田喜九强。岁数大，会疼人。现在，明星都看好红颜白发相伴。所以。我们应该支持。”　　“等着看吧，等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就会明白你干的是什么事了。”　　“你怎么越说我越糊嘟呢，你懂不懂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是她爸爸还是她哥八竿子打不着，没有血缘关系，叫什么失足，哪来的千古恨。别乱扣帽子。”　　说到这儿，方华绝望地瞥了王正正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不肯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