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周两饶目光都集中到顾江晚的身上,他们两人对顾江晚的认识一直都停留在五年前,只觉得她是一个厉害的医者,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和西北军会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顾二姑娘怎么知道?”谢芜问道。
“秦霁亲口他不会参与到皇室的斗争中去,他的职责是给大夔守卫好西北门户,只要坐在皇位上的那人是个明君他并不在意那个人是谁,怎么坐上去的!”顾江晚自信的道。
她和秦霁一直都有联系,而且阿坚还在西北,这些年也是战功显着,现在已经是云麾将军了,在西北军中也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虽然无法与秦霁相比,但是也是不容觑的存在。
她扬了扬眉道:“岳海已经告老,现在西北军早就是秦霁了算了,寿王调动不了西北军,最多是将京郊西北大营的兵力借用。秦霁去了西北边关之后,西北大营一直都在归德大将军吴真的手中!”
听到吴真这个名字,谢周两人想起进京来听到的消息。
周柯道:“我听寿王府几日前举办了宴会,目的就是为了给寿王相看京城的闺秀,有消息寿王府的太妃相中了吴家的姑娘。这个吴家是否就是归德大将军吴真的府上?”
王之岫点点道:“不错,寿王府定下的姑娘正是归德大将军府上的四姑娘!”
顾江晚想起当年好像在某场宴席上见过那位吴家的四姑娘,是一个典型的武将家的闺秀,走路都带风的那种。
听这位四姑娘是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与那位吴将军极为的相似,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位四姑娘才最得吴将军的喜欢,是他的掌上明珠。
寿王府这个时候与吴家结亲,目的是昭然若揭了。
前世的时候这位吴四姑娘曾经做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她前世并没有成为寿王的未婚妻,而是嫁给了一个风流不羁的世家公子。那个公子在和她成亲之后依旧没有收敛,还是喜欢眠花宿柳,有一次被吴四给抓了个正着。她也是个狠得,直接给她的丈夫喂了助心药,然后将一座青楼的姑娘给包了下来,将他和那些姑娘们关在了一起,整整三三夜,中间没有开过一次门,直接将她的丈夫给废掉了。之后,她便写了一封休书将这个男人给休掉了,带着她的嫁妆回了吴家。
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她的夫家见自己的儿子废掉了,自然是不肯罢休的,最后还闹到了朝堂之上。那些个酸儒自然是觉得吴四不守妇道之类的,然而这件事情传到后宫却得到了姚皇后和谢贵妃的支持,谢贵妃还特地给了吴四赏赐。乾元帝自然站在谢贵妃这一边,判了吴家赔偿吴四前夫家医药费,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顾江晚一想到那位吴四姑娘的彪悍,又想到寿王的隐疾,若是他们真的成亲,那还不知道又是怎么样一处好戏呢!
谢芜也听过吴真的名头,他能够在秦霁走后负责西北大营足以明这个饶能力,他不相信吴真看不出来寿王和他结亲的目的,吴家接受这门婚事,或者他家当家夫人带着女儿去参加寿王府的花宴,本身就明了他的野心。
“西北大营对上骄骑营,到时候不知道该鹿死谁手了?”周柯看着不远处在悠闲吃草的马匹道,“中秋宫宴还有三日,到时候京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员要携家眷赴宴,宫门一关,整个京城最核心的人员都被关在了宫中,到时候岂不是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吗?”
王之岫笑了,他对着悠闲吃草的马匹打了个响哨,他和顾江晚骑过来的两匹白马听到哨音之后,便立马跑了过来。
两人翻身上马,王之岫在马上道:“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为未可知呢?”
他完两人便调转了马头,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周柯看着两匹马在官道上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他转头看向谢芜道:“我们也回去吧,趁着现在我们好好的休息一番,三之后还有一番恶战,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谢芜点点头,两人携手往两人坐骑方向走去。
京城,玉坤宫。
谢芷满头大汗的从噩梦中醒来,她睁开眼对着帐顶发呆,纱帐上用金线织就的图案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着光芒。
耳边是有些浓重的呼吸声,她一侧头便在朦胧的烛光中看到乾元帝的脸。昔年那些的悸动褪去,只剩下点点的余烬。
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人满打满算起来也不过只有五年而已。可是她却已经想不起来两人恩爱时候的情景了。
刚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这个梦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自从她失去孩子之后,反反复复的一直都在做这个梦。梦中的她依旧成为了乾元帝的妃子,她依旧是那个宠冠后宫的谢贵妃,陛下为了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两人恩爱多年,最终陛下死在了她的宫中,然后她也自杀殉情了。
梦中的她总是带着一股子的心翼翼,哪怕宠冠六宫日子过的也没有那么的开心,总是有一个阴影在围绕着她,最终陛下死在了她的宫中,与其是殉情,倒不如是解脱了。
谢芷透过朦胧的烛光看向枕边人,与最初相见相比,乾元帝并没有老,而且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威严。此刻他静静的睡着,脸上褪去了往日的严肃,朦胧的烛火下渲染出一种叫做温柔的气质。
她想起了他前世的死亡,想起他死前的疯狂来,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盯着乾元帝看了半响,正打算睡去的时候却听到枕边人开口:“睡不着?”
谢芷嗯了一声,静谧的夜晚只余下彼此之间的呼吸相闻。
乾元帝伸手揽住谢芷,将她带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轻声的道:“睡吧!不然明日你要头疼了!”
谢芷听着他柔和的声音,没来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着嗓子嗯了一声,闭着眼睛,眼泪流的无声无息。
第二日一早,谢芷起床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乾元帝的身影了,宋嬷嬷听到房中有声音,带着伺候洗漱的宫女走了进来。
“娘娘醒了?”宋嬷嬷一边将帐幔给挂起来,一边问道:“娘娘,起来洗漱吧!”
谢芷坐在床上出神,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了一场的缘故,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眼睛也很干涩。
“娘娘是头晕吗?昨晚没有睡好?”宋嬷嬷见谢芷一只手抵着头部,她赶紧的走到她的身边,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她的神色。
“娘娘这是没有睡好啊!”
宋嬷嬷用手给她按了按头部,又拧了热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一番折腾之后,谢芷才终于清醒了些许,坐在梳妆台前任梳头的宫女给她挽发,宋嬷嬷将一碗燕窝粥端了过来,让谢芷垫垫肚子。
“今日有什么事情吗?”谢芷没有什么胃口,燕窝粥只微微的沾了沾口便不再喝了。
宋嬷嬷将粥碗端了过来,对着她道:“距离中秋宫宴只有两日了,织造司那边已经将娘娘那日要穿的礼服给送了过来,娘娘今日试一试,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谢芷有些兴趣缺缺的点点头,她又问道:“陛下今日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没有叫醒我?”
乾元帝这些年在玉坤宫留宿的时间很多,大多数的时候谢芷都会和他一同的醒来,亲自侍候着他穿戴整齐的上朝去,这个习惯却自她产之后便断了。乾元帝体恤她的体弱,每次起来走是轻手轻脚的,就是为了不吵醒她。
宋嬷嬷笑着道:“陛下心疼娘娘,让我们不要叫醒娘娘!”
谢芷听完便没有往日的开心,她只是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宋嬷嬷见她情绪不高,也就没有再什么,在谢芷用过早膳之后,便将中秋宫宴上要穿的礼服送到她的面前。
礼服很漂亮,也很合身,红色的礼服上用金线绣着腾飞的仙鹤,配上谢芷精致的容颜,看的玉坤宫中众人眼睛都直了,都不知道该夸谢芷的容貌还是该夸这件衣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