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荣川意识到荣长宁是想借此逼死徐云翘。
而白楚熤就等在府上,自己想不处置也说不过去,更没有办法禁荣长宁的足,若是自己太过偏私,荣长宁气不过转身跟着白楚熤踏出府门进宫与皇后叙旧,风传进圣上耳朵里事情便更不简单了。
这时候,外面跪在地上的那群丫鬟里传来了声声啜泣:“侯爷……侯爷救救我。”
“谁?”
一个丫鬟应声抬头:“侯爷救我,那些供词……奴婢不得不这么说,如若不然,奴婢的身契就要被送去城外窑子里去。奴婢不想,更不想被送去北塞军营。”
到底是扛不住吓,而这些胆小怕事的谁都不想做出头鸟,见到了有第一个便出来第二个第三个,喊冤的声音此起彼伏,风头一转直奔徐姨娘这下算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姑姑悄悄与荣长宁对视一眼,一直悬在两人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一半。
连起早上发生的一切,坐在上面的荣川陡然醒悟,一言不发抬眼看向徐云翘,徐云翘当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到:“侯爷!妾不知啊,这些妾真的不知道!是这丫头胡说八道!是她污蔑妾身!”
“死了个下人,竟也从早上闹到了现在。”荣川抽出被徐云翘攥在手里的衣角看着桌上的账册:“难道还需要杨管家去找府上的帐好好对一对吗?”
“我……”徐姨娘拘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做什么,水汪汪的眸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就在瞟到身后姚姑姑的时候,徐姨娘的眼里终于见到了希望,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说到:“妾身这就去拿账册,以证清白!”
这时候徐姨娘想要出去,铁定是想办法替自己开脱,荣长宁明白除恶务尽的道理,并不想给她机会,可父亲偏说了句:“好,你去拿。”
徐姨娘听了话便带着姚姑姑朝院门口走去,步履匆匆丝毫不给荣长宁说话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闷,徐姨娘走在路上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半走半跑的跑回了麓笠院,一进卧房便关上房门抓住姚姑姑的衣领,吓得姚姑姑当即跪倒了地上:“姨娘……”
徐云翘涨红了眼:“你去。”
“什么?”
“事已至此,麓笠院逃脱不了干系的。好在那些人只说麓笠院并未提及我,你去把所有事都顶下来。”
“姨娘!这非是要了奴婢的命不可啊!”姚姑姑被吓得连忙磕头:“姨娘,奴婢从小跟着您,若是事情败露奴婢就真的只有一死了!”
徐姨娘气不过一巴掌打了下去:“你不去死难道要我去死吗?!你死了,我还可以厚待你的家人,他们一个个都能过上富贵日子。你哥哥,我给你哥哥一处庄子,良田百亩,给你侄子置办宅子娶亲。等你儿子长起来,我会想办法将他带来皇城,有侯爷提拔举荐,还愁没富贵日子过吗?!你不死,那就要我死,我死以后呢?那些事都是谁亲手去办的,你以为自己躲得过去吗?!”
这样的一席话惊得姚姑姑目瞪口呆,原来自己从小跟到大的主子,从一开始打量的就是这个心思。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在她眼里真是一文不值。
可定下心来想想,绾清院里大势已定,荣长宁人精似的,背后还有定北大将军应国夫人撑腰,继续攀扯麓笠院当真没有好结果。
自己已然摘不干净了,除了认命,姚姑姑再想不出好的办法。于是松开了一直抓着徐云翘裙角的手,双手举过头大拜于徐姨娘脚下:“姨娘,我十岁就跟在您身边,现而形势所迫,奴婢就再为姨娘你做最后一件事。只望姨娘,不要忘了自己今日说过的话,否则奴婢……就算做鬼也要来寻一个结果。”
徐云翘也跪到姚姑姑对面:“好,我答应你,一定言而有信。你放心的去,一切都有我。只要我得以保命,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都有救了。你婆家娘家,尽有泼天富贵在后面等着。”
说着徐姨娘跑去柜子里掏出年前的几本账册塞进姚姑姑手里:“你砸晕我,然后跑出去,之后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姚姑姑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顺着窗子朝外看,等着的是几个死契家奴,也是自己命之终了。
她摘下手上的镯子交给徐云翘:“姨娘,这个连同我房的那些体己钱,您一定要交给我的儿子。”
“好。”徐姨娘红着眼睛接过姚姑姑的镯子,泪花岑岑像是多舍不得一样紧紧握着姚姑姑的手:“如此大恩,此生不忘!”
姚姑姑点点头,摸到手旁的烛台,咬牙狠狠朝徐云翘额头砸去。
院里一声惊叫,姚姑姑抱着账册朝后门方向去跑,与那几个家奴周旋一番最后还是被按在地上,里面徐姨娘被砸晕了头,额角血迹漫过半张脸,她躺在门前眼看着姚姑姑被抓。
她的心也终于是定了下来,安然的闭上双眼。
绾清院的人还都在等着,荣苓与跪在地上的丫鬟皆以为这次事后,徐姨娘彻底完了。90文学网90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