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雪又问：“纪先生，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还会有今天的一切吗？”

“会。”纪怀维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来执行这个计划。”

他平缓道：“你相信宿命吗？”

年雪笑笑，反问：“你呢？相信吗？”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每个人欠了东西都要还，天道轮回，谁也逃不掉。”

“好难相信，这是脑科专家说的话。”

纪怀维近乎执拗地望着她，“后悔救我了，对吗？”

“不知道。”年雪叹了口气：“就像你说的那样，或许一切都是宿命吧。发生的当下，我难测后果，只能凭着本心行事。”

“本心……”纪怀维莞尔，声音轻柔，却隐隐透着张力，在寂静的冰屋里，字字清晰：“答应我，请继续保持你的本心。也请你相信，我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你。”

年雪摇头笑笑：“那次救你，在我看来，只是一次莽撞，算不得救命之恩，纪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话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脱下防护服，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道：“明知是错误，还要纵容错误继续，不但是种罪过，还很愚昧。”

纪怀维听言，默然不语。

明知是错误，还要纵容错误，不但是罪过，还很愚昧……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只是，又有几人能一生清醒？

又有几人一生不被情感捆绑，活得肆意潇洒？

当然，他理解。

毕竟她还小，在象牙塔里长大，怎知世事皆无奈……

……&……

南驰进来时，纪怀维的工作基本上已经结束。

他细心地替两位女士擦干净脸，将特制的防护被拉高，再适当调高一些温度。

做完这一切，他方才抬起头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眸光很深，也很安宁。

南驰扬扬下巴：“顺利吗？”

纪怀维：“说不好，要等她们醒来才知道。”

南驰不禁打了个寒战。

纪怀维指指年雪才脱下来的防护服：“先穿上吧。她们的身体只能慢慢适应温度，太快，会损伤器官。”

南驰随便一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年雪刚才留下来的。

心底瞬间沉静。

他问：“你觉得等她们醒来，会发生什么？”

纪怀维思考了一会儿，如实道：“毁灭她所憎恨的一切。”

南驰：“你是指我们都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吗？”

“不。”纪怀维平淡道：“毁灭的方式有很多，死亡是最简单的一种，她不会用。”

顿了顿，又加一句：“否则她不会让我救你父亲。”

南驰捏捏眉心：“他们不是有不死的能力吗？何需你救。”

见他眼神上挑，有些迷茫。

南驰解释：“我看过关于他们的影像。”

“影像？”纪怀维笑了一下：“你都相信？”

南驰拧眉：“不是真的？”

纪怀维再笑：“那个片子是李维剪辑的，怎么说呢，真假难辩吧。”壹号xs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