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过,就是复习周了。看着老师划下的无穷多的重点,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没学过这门课程吧,不然怎么全都不知道。 白为霜也是其中一个,在没有复习,课后习题,作业资料的大学里,在全凭自觉自律自主学习的大学里,几乎所有的课程都是学了就忘。 哪怕你以前学习再好也是如此,更何况高中时期优秀的白为霜靠的并不仅天赋,还有他的勤奋。 大一要考的科目就有七门,如果算上体育的话,就是八门课程了。或许待到考完之后,可以组建一个门派了,那就是八挂门! 白为霜看着圈下的重点,看了一个多小时,头就大了。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背了些什么,随意收拾好书本,就去看看程远帆背的如何了。 当他找到程远帆时,只见他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将所有的重点资料全部抄写整理在笔记本里。 这是高中时期每个人都会用的方法,但自从上了大学后,被慢下来的时光磨去了当初的勤奋,很多人几乎都是直接拿着打印的资料在背考点。 白为霜一时木然,回想起高中的生活,似乎现在的他早已忘却了当初的梦想。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里过得太过安逸了,似乎上了大学后,就忘了大学只是努力的第一步。 于是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将书本都拿到程远帆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也开始如同以前一样整理起了笔记。 真的忙起来的时候,才不觉得时光缓慢,才真的会惜时如金,争分夺秒。抄了一个上午,直到饿的受不了的时候,白为霜才看了看时间,竟然已是下午一点半了。而程远帆依旧不知疲惫的学着,白为霜便叫上他一起去吃饭。 程远帆看了看白为霜,问了下时间。原来他将手机放在了寝室,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分心。 而他见白为霜也这么学着,还以为时间还早,也继续学着,知道时间后,便起身和白为霜一起吃饭去了。 去食堂的路会经过林荫道,两侧种满了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枝丫看着实在冷清。两人一边说着话儿一边走着。 世界很小,而校园更小,白为霜和程远帆就这么在这条路上撞见了陈冰和方思明。似乎方思明被打的伤好多了,只见他搂着陈冰的腰走来。 方思明似乎也发现了程远帆,故意方慢脚步的他,拦在二人前面,陈冰看到程远帆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呦!这不是程远帆嘛,怎么有能耐揍我,却没能耐抢回你的女人?对了,你还没碰过她,怎么能算你的女人呐。还没尝过她的滋味吧?还要多谢你把她养的这么水嫩呐。”说到这儿,他转过头看见陈冰将头低着,用手强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往这边看过来。 然后继续说道,“她的味道可真是不错啊,那身段儿,那体位,那娇喘吟哦,那放荡下作的模样,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啊,要不,送你玩玩?”说完竟当着程远帆面将手伸进陈冰衣服里,然后挤压着陈冰的胸部。 程远帆当即怒从心头起,正要冲上去再揍方思明一次的时候,却看到了陈冰满脸委屈的模样,眼角似有泪珠的她向程远帆摇了摇头,他只得压抑住了那份冲动!然后拉着白为霜准备离开。 却不料方思明却不肯放过程远帆,虽没拦着,却在后面大声说道,“呵呵,怎么不敢来揍我了,你不是很牛逼么,你不是要杀了我么?怎么现在怂了?跟个王八一样缩起头来了?对了,要不是你上次揍我,我还没那么快尝到她的味道呐?说起来我是该谢你,还是恨你?哈哈,滚吧,下贱的东西!”说罢将手从陈冰衣服中拿出来,往前走去。 陈冰也再次低下头跟了上去,只是默默地回头偷看了两眼背后的程远帆。 程远帆拉着白为霜走了不远,回头看见方思明已经远去后,才停下了脚步。 “拉我干嘛!这么侮辱你!为什么不揍他?这次我们一起动手!”白为霜对他吼道。 “你以为我不想揍他吗?把他凌迟了都不足以谢我心头之愤!可我能吗?我拉你就怕你动手,也更怕我忍不住动了手!如果我俩揍了那个畜生,受苦的还是陈冰啊,你没见她对我摇头时那份绝望和恳求吗?我只恨!恨我自己没有那份实力去保护她!”说罢,一拳又一拳朝着旁边的树干打了下去,直到指关节处满是血痕,直到他手臂酸软后,才蹲在地上。 白为霜看着程远帆的无奈与愤怒,心中满是凄然。他不知道自己如果是程远帆,会如何? 暴走,还是逃避?拼命,还是堕落?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程远帆发泄完后,才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只不知道心里又是怎样一番情景。他才起身叫上白为霜,还没等白为霜开口就说:“我没事,走吧,吃饭去,下午还要继续学习呐。” 白为霜看着程远帆装出的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随意吃了点后,二人回到了教室,继续学习起来。 当程远帆翻开笔记本时,一张纸条露了出来,他打开一看,是陈冰的字迹,“对不起,谢谢。”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刚平复下来的程远帆心中又翻涌着惊涛骇浪。就这么看着这几个字,目光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一旁的白为霜看到这一幕,只能哀叹一声。 白为霜在这周周末,终于结束了他的兼职,也存够了1500元,拿到钱后,立即把钱转给了何时了,然后发了条短信“钱已经还了,你看看到账没。” 钱还了后,他身上也不剩多少了,再过两天就是考试周了,他想起自己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琴。如果买的话,好点的就需要5000以上。租的话寒假又需要租40多天,才能归还,租金也太贵了点,所以他决定找学姐借。 踌躇了很久的他,终于来到了王心桐的教室,推开门后,她正在看书。她班上的人对白为霜也认识了,看了一眼是他后,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白为霜坐到王心桐旁边的位置,带有几分恳求的语气说道:“学姐,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把你的琴借我用一用?” “琴不一直在借你用吗?”王心桐疑惑的问到。 “我想借走。”白为霜尴尬的说道。 “借多久?” “一个寒假。” “……” 看着王心桐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愿意,白为霜再次恳求到。 “帮我这次,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 “为何不找琴馆借,租也行,如果我去的话,应该可以不收你租金的。” 白为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琴馆的琴和王心桐的琴他都用过,可总觉得用王心桐的琴是最得心应手的,或者说白为霜无意识间想要靠近王心桐一样。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那就免谈。”看着白为霜沉默后,王心桐再一次用冷冷的语气说道。 “因为……因为是你的琴!”这句话说出口后,白为霜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说这句话,可想改口时,又找不到其他话说。 听到这句话后,王心桐感觉很开心,想起白为霜用自己的琴弹《凤求凰》的模样,想起他的眼神,想起他抚动琴弦时的身影,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紧接着,她又说到:“上次你给我的米花糖味道不错,就当是报酬,多带一点来。” “好,谢谢学姐!”白为霜兴奋的答应下来。听到王心桐答应借琴后,刚才那句“因为是你的琴”,他也不再追究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 “什么时候来拿?” “二十三号考完,我二十四号的车,我二十三号来拿吧。” “我二十号就走,你十九号号来找我。或者我把琴留在办公室里,二十三号你直接来拿也行。” “还是我来找你拿吧。”或许是为了多看王心桐一眼吧,他如是答到。 看着白为霜远去,王心桐一时沉寂了下来,右手托着腮帮,也不知想些什么。 考试周很快就过去,一离开考场的考生们,满是失落的表情,显然下学期八挂门真的要壮大起来了。 在与王心桐见了这学期的最后一面后。白为霜竟十分不舍,这几个月来,王心桐帮了他太多太多,多到不知道怎么去报答这份恩情。看着那远去的倩影,白为霜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抱着琴回寝室后,想着很快就能为蒹葭弹一曲《凤求凰》时,他便兴奋起来,猜测着蒹葭的各种表情和情景,刚才分别时的不舍就抛在九霄云外了。 如果王心桐知道,他借琴是给别的女生弹一曲的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换个角度说,白为霜欺骗了她。可真的欺骗了吗?有时候真话往往在假话里出现。 一月二十四号,离开这个学校,这座城市的日子,白为霜将要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心中满是期待。 一个人,一个行李箱,一个古琴背包,惹得旁人惊异的目光。 一辆车,一座城,远方有一个人在等他。